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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掏出我胎盘 番外

谢柔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夫君的妹妹毁容了,却污蔑是我放的火。我为自证清白,大着肚子朝夫君磕头:“真的不是我!”夫君却不信,抬脚就踹向我怀胎六月的肚子。谢柔哭得梨花带雨:“哥哥,大夫说了,我的伤要吃胎盘才能好。”见到谢柔的眼泪,夫君的怒火更是顶到了脑门。”既然如此,就用她的胎盘好了。“于是他把我绑了,徒手挖出胎儿,又风干成紫河车。我摁着空荡荡的肚子,痛哭不已。他却还不肯放过我:“你把胎盘捣碎了,伺候阿柔吃。”“杨妩,把你的胎盘给阿柔,这是你欠她的。”听到这话,我浑身一震,仿佛第一次认识眼前这个男人。明明我们初时的时候,他整日嘘寒问暖。夏日送冰,冬日送炭。可现在就因为谢柔轻飘飘的一个谎,说我谋害她的性命,他就彻底失智,判若两人。难道短短半年时间,就能将一个人改...

主角:谢柔阿柔   更新:2025-05-17 23:2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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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谢柔阿柔的其他类型小说《夫君掏出我胎盘 番外》,由网络作家“谢柔”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夫君的妹妹毁容了,却污蔑是我放的火。我为自证清白,大着肚子朝夫君磕头:“真的不是我!”夫君却不信,抬脚就踹向我怀胎六月的肚子。谢柔哭得梨花带雨:“哥哥,大夫说了,我的伤要吃胎盘才能好。”见到谢柔的眼泪,夫君的怒火更是顶到了脑门。”既然如此,就用她的胎盘好了。“于是他把我绑了,徒手挖出胎儿,又风干成紫河车。我摁着空荡荡的肚子,痛哭不已。他却还不肯放过我:“你把胎盘捣碎了,伺候阿柔吃。”“杨妩,把你的胎盘给阿柔,这是你欠她的。”听到这话,我浑身一震,仿佛第一次认识眼前这个男人。明明我们初时的时候,他整日嘘寒问暖。夏日送冰,冬日送炭。可现在就因为谢柔轻飘飘的一个谎,说我谋害她的性命,他就彻底失智,判若两人。难道短短半年时间,就能将一个人改...

《夫君掏出我胎盘 番外》精彩片段

夫君的妹妹毁容了,却污蔑是我放的火。

我为自证清白,大着肚子朝夫君磕头:“真的不是我!”

夫君却不信,抬脚就踹向我怀胎六月的肚子。

谢柔哭得梨花带雨:“哥哥,大夫说了,我的伤要吃胎盘才能好。”

见到谢柔的眼泪,夫君的怒火更是顶到了脑门。”

既然如此,就用她的胎盘好了。

“于是他把我绑了,徒手挖出胎儿,又风干成紫河车。

我摁着空荡荡的肚子,痛哭不已。

他却还不肯放过我:“你把胎盘捣碎了,伺候阿柔吃。”

“杨妩,把你的胎盘给阿柔,这是你欠她的。”

听到这话,我浑身一震,仿佛第一次认识眼前这个男人。

明明我们初时的时候,他整日嘘寒问暖。

夏日送冰,冬日送炭。

可现在就因为谢柔轻飘飘的一个谎,说我谋害她的性命,他就彻底失智,判若两人。

难道短短半年时间,就能将一个人改变至此吗?

我的婢女急哭了,冲上来阻拦:“侯爷,夫人怀胎才六月,孩子引下来,一定活不成的呀!”

谢辞却眸光很冷:“她的孩子没了,还可以再生,阿柔的脸却等不了!”

我抚上肚子,不由攥紧了拳。

身旁婢女却还在替我求:“侯爷,至少拖到怀胎八月吧!”

“小姐只是坏了一张脸,可夫人要赔上一条命啊!”

谢辞冷呵,一脚踹开婢女,又来问责我:“是你教她这样说的!”

“真是好恶毒的心思。”

“一个杀人犯的孩子,如何比得上阿柔一张脸?”

我眼底的温度全都冷下来,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侯爷,我们和离吧。”

谢辞愠怒更盛,伸手抓住我:“你犯下这样的恶行,竟然想着跑?”

“你死都不可能离开侯府,离开我!”

“你得把一切都补偿给阿柔,你欠她一张脸!”

我愣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觉得疲惫。

好想回家,等兄长打仗回来,一定会不计代价来接我。

可现在我还走不了。

谢辞拖着我,在砖石上划拉出一道血痕。

我感觉小腹在下坠。

婢女急疯了,连忙喊道:“侯爷,会出人命的!”

谢辞充耳不闻,直把我拽出院子,去谢柔跟前引产。

这样才能确保是新鲜的胎盘,在风干的第一时间,被研磨成粉。

一股绝望的感觉涌上心头,我忽然就不想要这个孩子了。

连他的亲爹都不要他,我又何苦执着?

我闭上眼,任由神医端着药,送到我嘴边。

那药很苦,光是闻到味道,都一阵辛辣刺鼻。

可那药再苦,恐怕都没有我此刻的心苦。

我双眼含泪,朝着二人磕头:“再给我一个月,成吗?”

只要一个月,等兄长回来就好了。

谢柔很意外,目露深思地瞧着我:“那你得求我原谅吧,嫂嫂?”

我绝望地看向谢辞。

而他长身玉立,衣袍纤尘不染,远远地躲开我,好像我是什么令人恶心的东西。

我终于不再幻想,几乎是爬到谢柔脚边:“对不起,谢柔。”

她高兴地揪住我的头发:“嫂嫂,求人可不是这么求的。”

听到这话,我屈辱地低下头。

额头不断地砸在青石板上,洇出了血迹。

见了血,谢柔的这口气才算顺了。

“如今我病了,你就留在这里,好好伺候我。”


看着拂袖离去的谢辞,我的眼泪一滴滴砸到地上……他肯定想得到,我落到谢柔手里,会被怎样折磨。

可他不管了,他早就无心我的死活,只在意谢柔的喜怒。

我彻底寒了心,随便谢柔如何讽刺我、刺痛我,都不发一言。

我默默承受,仿佛真成了他们兄妹的一条狗。

心里却期盼着远在西疆的兄长能回来给我做主。

谢辞,我也是有兄长的。

我的兄长,一定会骑着高头大马回来,救我离开侯府这个魔窟。

直到五日后,我终于收到了兄长的信。

“阿妩,再坚持半个月,等我攻下笼头关,马上回京给你撑腰。”

半个月。

只要半个月我就能彻底逃离这里。

我咽下眼泪,每天都在数日子往下熬。

可谢柔却不饶我,见我乖顺得任打任骂,反而蹬鼻子上脸。

她不许我睡觉,也不许我吃饭,必须寸步不离地跪在她跟前,连走路都只能爬。

可我大着肚子,根本爬不了。

于是她踹我,狠狠地踹:“嫂嫂,你怎么不听我的话了?”

“你不是要求我原谅你吗?

这就是你的诚意?”

我跪着没说话,实在是受不住。

她瞬间火冒三丈,掴了我一巴掌:“我给你脸了,贱人!”

“明知我喜欢哥哥,还非要嫁到我家,离间我们的感情!”

“你就该去死!

是我心善,才留了你一条命!”

“你居然还不对我感恩戴德?

要不是我容许你八月再引产,你孩子早没了!”

”既然你是这个态度,那现在我后悔了,现在我就要把你的孩子剖出来制药!

“我被打翻在地,肚子传来一阵剧痛。

我闭上了眼,心头涌起一阵绝望。

兄长,我好像等不到你了。

“谢柔,我不稀罕你们家。”

“是你哥哥不许我走。”

她顿时被我戳中了肺管子:“你什么意思,说我哥哥离不开你,舍不得你?”

“简直可笑!”

我直勾勾地看着她,笑得像哭:“别忘了他到我家下聘的时候,说了多少求娶之语。”

“那时你也仅仅是跟着,都没有插嘴的份儿。”

谢柔终于忍不住,抬脚踹我。

我摔在地上,门扇却吱呀一响,冲进来一个人。

那是我衣衫不染的夫君,因为我的乖顺消了气,因为谢柔的跋扈起了疑。

他略微有些皱眉,将我带到身侧:“阿柔,杨妩这些时日给你赔罪,心倒是诚的。”

“或许有哪里伺候不好,你倒也不至于踹她。”

“她兄长刚打了胜仗……”我心头那点愣怔,“啪”地消散了。

原来谢辞之前以为我兄长被围困一月,合该死在西疆了。

如今得知捷报,倒开始忌惮我告他的状。

他神色复杂地看了我一眼,缓缓伸出手。

“杨妩,你纵火杀人,虽是铁证,但赎罪心诚。”

“我可以暂时不处置你,给你弥补道歉的机会。”

我看着他惺惺作态,心里一点情意都没有,只剩下反感和嫌恶。

但机会就在眼前,我怎么也不会放弃。

于是我忍住恶心,搭上他的手。

“好啊,夫君。”

“那我想住回自己的院子,亲自挑几个婢子伺候我。”

谢柔见我蹬鼻子上脸,气得直跳脚:“哥哥!”

“我脸还没好,你怎么就替我原谅了她!”

“我可是真真切切地毁容了啊!”

谢辞没理她,像是被闹得有些疲惫:“阿柔,你既然受了伤,更该静养。”

“成天训狗似的教训你嫂嫂,你也不嫌累。”

“等哥哥找几个下贱的婢子,再给你消遣。”

他眸光微黯,轻轻扶住我,留谢柔在身后歇斯底里。

“哥哥!

我没有原谅她!”

“你不准去,不准跟她走!”

我贴着谢辞,心头冷笑。

不过是毫无判断的一个烂纨绔,谁乖巧可怜,就听谁信谁。

谁忤逆了他,惹恼了他,就活该去死。

我跟谢柔,在他心里的分量,加起来都没有他自己的一根头发丝重。


谢辞安顿了我,就去找谢柔。

婢女替我鸣不平:“夫人,侯爷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我早就毫无波澜,只等着兄长回京接我走:“无所谓,这个兄妹勾搭成性,罔顾人伦的侯府,我早就不想待了。”

“如今,我只想平安把孩子生下来,带回自己家。”

闻言,婢女一顿,像是想起了什么:“可是,夫人要在侯府生产吗?”

“他们一定会来抢孩子的胎盘!”

“夫人你不知道,胎盘被做成紫河车入药,在大户人家,是很忌讳的。”

“会影响小公子一辈子的福运啊!”

我眼神微冷:“那就把我兄长请过来,看他们敢不敢用我儿的胎盘。”

我扶着肚子静养,又过了十日。

琢磨日子,兄长的军队应该回京了。

可就在我满心期待地准备迎接时,院外忽然闯进来一个人。

是谢柔,妩媚得红光水色,眉目含春。

她勾起唇角,招呼两个仆妇把我绑了,灌下一碗汤药。

我抬肘反抗,婢女们撕扯成一团,她却抱着手臂,心情极好地看笑话。

“嫂嫂,你还不知道吧?”

“你杨家通敌卖国,刚回京就被问斩了。”

我怒了:“不可能!”

谢柔笑得更加开心:“是真的,不然我怎么敢喂你喝催产药呢?”

“你兄长已经死了,死在城门的铡刀下。”

“临死前还攥着你给他绣的平安符呢。”

我完全不敢相信,脑子里一阵嗡嗡作响。

“你骗我……若是叫我兄长知道,你和谢辞都得死!”

她忍无可忍地扇了我一巴掌:“还在这儿叫什么兄长!”

“你现在是反贼的妹妹,人人得而诛之!”

“要不是我侯府留着你,你早该被剁碎了喂狗!”

她扣住我,逼仆妇再给我灌两碗猛药:“今天我就要用到她的胎盘!”

“是死是活,都给我生出来!”

我感觉浑身痉挛般地痛,叫都叫不出来。

眼泪在眼眶里剧烈打转,我发昏般地想到了谢辞。

我攥着婢女的手:“溜出去找侯爷。”

“告诉他,我没有害谢柔,我哥哥一定活着,一定会帮我啊……”婢女点点头,一炷香后,带来了谢辞。

我像是终于找到了最后的救命稻草,紧紧拽着他:“夫君,救我。”

他看向我,眉眼间些许不耐:“你又要狡辩些什么?”

我费尽全身的力气,一字一顿:“我没有纵火烧谢柔。”

“我和孩子都是无辜的。”

谢辞很无语:“就这些?”

我沉默了。

他极轻地嗤笑一声:“那碗催产药,是我让阿柔灌的。”

“之前留着你,是以为你家还有用。”

“可如今你成了罪臣之后,于我侯府声名有损。”

“不如拿你的命,做我家世代忠良的旌表。”

他帮着仆妇,死命摁压我肚子,根本不管孩子的死活。

我终于千疮百孔地死了心,整个人像被钉在了砧板上,任他们宰割。

他们挤压了一天一夜。

连谢辞都失去耐性,回屋睡觉了。

直到我娩出一个浑身青紫的死胎,谢柔才兴奋无比地叫起来。

“好健康的胎盘,青筋还在跳哪!”

“赶紧让府医过来,帮我制药!”


府医很快就赶到了,一共五个,没有一个多看我一眼。

就算我的褥子上全是鲜血,虚弱得气若游丝。

他们围起来,纷纷夸赞那个好胎盘。

“从没见过这样完整,这样鲜嫩的胎盘啊!”

“等风干了入药,一定对小姐的伤大有裨益!”

“诶,怎么还连着一个死胎?

赶紧把脐带扯掉,晦气!”

仆妇缩着脑袋,小心翼翼地扯脐带,为了保护胎盘的完整,动作很轻。

却把小孩扔在地上,像是扔掉一团恶心的血肉,不祥的烂泥。

“来几个丫头,把这孩子埋了。”

另一个仆妇凑过来:“哟,可别浪费了,我在后厨养了条狗,最爱吃肉骨头。”

“孩子再小也是块肉,还沾了血,狗最喜欢吃了。”

她把小孩抱过去,喜滋滋的,就像昧了一碗饭食。

我那丫鬟终于挣开绑缚的绳子,冲上前来:、“这是侯府的小公子,还没断气呢!”

“谁准你们偷孩子!”

谢柔得了胎盘,正是春风得意,没忍住踹她一脚:“哪有你一个贱婢说话的份?”

“来人,把死胎拿去喂狗,把这贱婢杖杀!”

我爬起来,整个人跌下床榻,痛得动弹不得:“你敢!”

“我孩子明明还活着,你也拿到你要的胎盘了!”

谢柔缓缓地俯下身来,就像在睥睨一条可怜虫:“嫂嫂,我为什么要多一个小侄子?”

“我亲自给哥哥生,不好吗?”

我终于崩溃了:“谢辞不会放过你的,这也是他的孩子!”

话音刚落,谢辞挑开珠帘,停在我的三尺开外,嫌恶地皱了皱眉。

他似乎觉得屋内血腥气太重,朝谢柔招了招手。

“阿柔,拿到药就走吧,这里太脏了,全是血。”

“脏东西交给下人处理就行。”

“杨妩已经赎了她的罪,你再这般逮着她不放,小心她兔子急了乱咬人,把你伤着就不好了。”

谢柔点点头,一副受用的样子,缩进他怀里。

她甚至不忘挑衅地看我一眼:“嫂嫂,那就辛苦你了。”

“等府医帮我配好药,还要麻烦你把紫河车磨成粉,伺候我服下。”

我几乎要绝望尖叫:“我不欠你们的,别逼我!”

“救救我的孩子,他还没死透呢!”

谢柔像是在听笑话,赖在谢辞身上:“哥哥,嫂嫂明明生的是死胎,我让仆妇扔出去了。”

“你也不希望侯府的嫡长子,是罪臣血脉吧?”

谢辞点了点头,懒得再跟我废话,揽住谢柔就走。

我婢女疯狂拽住他裤脚:“侯爷,小公子是您的亲生儿子啊!”

“夫人九死一生才替您生下小公子啊,他还没断气!”

谢辞顿住。

我不知他是否有一丝不忍,只犹豫了半瞬,就爬过去。

就算只有一线生机,我也要为我可怜的孩子哭求。

我拽着他袍角,上面还绣着我喜欢的竹叶纹。

“夫君,那也是你的孩子,我什么都不求,就想他活着。”

“你跟谢柔的事,再怎么我都不管了,只求你们给我和孩子一口饭吃。”

“求你,我求你!”

谢辞踩住了我的手,眉间尽是厌烦和愠怒。

“杨妩,别装了,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你是个杀人未遂的罪犯,你全家是谋逆未成的反贼。”

“之前是我太仁慈了,无底线地纵容你活着。”

他极轻地笑了一下,吩咐侍从:“把我的剑拿来。”

我心头忽然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

谢辞不会认为我毫无用处,还是逆贼亲眷,要把我杀了吧!

我看着慢慢逼近的剑尖,浑身都在颤抖:“我错了,我错了。”

“我愿意给她磨紫河车,把它磨成粉!”

“让我活着,我要等我兄长……”谢辞好笑般地看着我:“等你兄长?”

“杨妩,你不会以为死人能从乱葬岗里爬出来,替你撑腰吧?”

他话音刚落,院外忽然炸起了火光。

橙红的巨浪翻涌连天,兵戈声嘈杂一片。

府兵战战兢兢地过来禀告:“侯爷,杨将军打进来了,要接夫人回家!”


谢辞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盯着谢柔面面相觑。

“不是已经问斩了吗!”

外头的人也议论起来:“听说是陛下的计划,让杨将军假死,引出真正谋逆的人。”

“杨将军一出狱,就打到侯府来了……”我还来不及讽刺这对狗男女,兄长已经冲进房门,目眦欲裂。

他根本无法接受,自己视若珍宝的妹妹,此刻浑身是血,像条死狗一样,奄奄一息。

他直接拎起剑,抡上谢辞的脖子。

身旁将士纷纷劝阻:“将军,您刚回京,怎么敢斩杀侯爵啊!”

“您这一剑下去,将军府也完了,何况他还是您的妹婿,圣上也要怪您不顾人伦哪。”

“您忍忍吧,当务之急是把小姐带回家!”

我跪在地上,艰难挪动,示意他:“兄长,我的孩子被抱去喂狗了。”

“你一定要把他带回来,别的,我什么都不要……”我说着,只觉一阵胸口剧痛,瞬间天旋地转,晕倒在冰凉的砖石上。

闭眼前,我看见兄长痛不欲生,谢辞浑身颤抖,谢柔崩溃到尖叫。

结束了吧,梦魇般的一切。

我是不是真要解脱了?

我感觉自己昏睡了好久好久。

再睁眼,我在出嫁前的闺房里,帷帐软着,一室浮香。

我那忠心耿耿的丫鬟也被带了回来,眼泪止不住地流:“夫人,您终于醒了。”

“您睡了三天三夜,将军急疯了,把那对兄妹绑在地牢里,变着花样打。”

我沉默,好像并没有太多复仇的快意。

因为我太苦了,苦到只想把一切翻篇,把他们彻底忘掉。

但兄长不肯原谅他们,也不想饶恕自己。

他总觉得是自己打仗耽搁了,才害我受了这么多罪。

每天都拎着谢辞一顿狂打,就差挖心挖肺。

直到有一天,谢柔的仆妇终于把孩子找回来,跪在我跟前磕头。

“夫人,奴婢该死,该死!

小公子还好好的,小公子福大命大,以后一定飞黄腾达。”

我心里没有一丝波澜,只懒懒地看向遍体鳞伤的谢柔。

“这是你的人,如何处置?”

谢柔又被我兄长甩了一鞭子,精神都恍惚了:“杀掉,杀掉。”

我点了点头:“那就让她自裁吧。”

“到外面去,不要脏了我的眼。”

仆妇死了,可他们的罪还没偿完。

兄长问我:“听说他们喂你吃催产药,就为了用孩子的胎盘做药?”

我居然很平静:“是的,整个侯府都参与了。”

兄长沉默了很久,忽然诡异地给谢辞谢柔松了绑。

他说:“你们回去吧。”

“这样罚你们,也没什么用处。”

“阿妩一定不想看见你们,着实脏眼。”

他们抖若筛糠地滚了。

三日后,朝中竟然传遍了我兄长的罪状书。

是谢辞发狗疯,编造了十条罪名,污蔑我兄长,从通敌卖国,到贪墨银两,甚至还有鱼肉百姓,欺男霸女。

别人就问他:“你哪只眼看到杨将军欺男霸女了?”

谢辞早就被折磨得意识混乱了,笑的比哭还难看,在大殿上扒自己的衣裳。

他指着身上的炮烙之刑,还有无数条鞭印,颤抖着狗吠。

“杨将军对一国侯爵动用私刑,还请陛下明查!”


一时间群臣轰动,交头接耳。

“谢侯爷不是杨将军的妹婿吗?

如何被打成这样?”

“听说他跟自己的孪生妹妹通奸,合起伙欺负杨小姐。”

“还徒手挖了亲生儿子的胎盘,就为了给妹妹做药。”

“那孩子差点死了,杨小姐也还昏迷不醒呢!”

“天哪,京中竟有这样的猪狗不如的畜生。”

众人议论得起劲,纷纷惊诧地看向谢辞,又向兄长投去同情的目光。

“找了这么个妹婿,真是造孽啊。”

“当年杨小姐也是倾国倾城,万人求娶,怎么就……”大家默契地摇了摇头。

而皇帝早就拿到了谢辞的罪状书,气得手抖。

他将弹劾状砸在谢辞脑门上:“你怎敢如此欺辱忠臣之后?”

“杨家世代英烈,杨小姐贤良淑德,就叫你这般糟践?”

“还挖胎盘,做紫河车,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腌臜事!”

“传朕旨意,褫夺谢辞爵位……等等!”

谢辞是真慌了,浑身发抖地往前爬:“陛下,那些都不是我做的!”

“你们非要有人给她撒气是不是?

非要有人认罪是不是?”

“那都是微臣的妹妹干的,跟微臣毫无关系!”

“微臣的妹妹是收养的,也不知是什么下贱血脉,天性恶毒。”

“微臣从前想着积德行善,不料惯得她嚣张跋扈,蓄意害人,非要拿我夫人的胎盘入药,治她那张令人作呕的脸!”

“还请陛下明察,微臣是冤枉的,所有人都知道,微臣跟夫人情谊甚笃,又怎会谋害自己的亲子?”

“都是谢柔那个贱人挑唆,微臣也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皇帝冷笑:“后宅闹出这样大的动静,你竟还想着把自己摘干净,真是一点儿担当都没有。”

谢辞崩溃了,生怕把自己的性命赔进去:“陛下,微臣所言句句属实,还请刑部直接把谢柔带过来!”

不出半个时辰,谢柔出现在了含辰殿。

兄长也把我接进宫来,好围观这场闹剧。

群臣都不早朝了,出了这般劲爆的丑闻,谁都想着看热闹。

谢柔被双手绑在背后,整个人形销骨立,风一吹就要散架了。

谢辞怒不可遏地踹她一脚:“你怎么敢谋害你亲嫂嫂?”

“她肚里可是我的孩子啊!

你这毒妇。”

我几乎看呆了,人到真无语的时候,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谢柔也滞住,不敢置信地盯着谢辞:“哥哥,你说什么?”

“明明是你给我的那碗催产药。”

“你说杨妩寡淡无趣,又是逆贼亲眷,不如杀了她,保全侯府名声!”

“而且我已经,我已经……”谢辞似乎意识到她要说什么,吓得跳起来:“别叫她乱咬人!”

“来人,砍了她的舌头!”

谢柔却终于疯了,眼里全是憎恨的光:“哥哥,你就这么对我?”

“她肚里是你的孩子,我肚里就不是吗!”

“你亲口说的,你不要她生的嫡长子,你要我生的!”

“我肚里孩子,也已经三个月了啊!

你趁着她身怀六甲,在我榻上乱来的时候,有想过我的死活吗?”

“我本来也是好端端的姑娘家,遮掩了你的丑事,还可以嫁人。”

“可你让我怀了孩子!

我怀了亲哥哥的孩子,天哪!”

她说着,整个人都惊叫起来,崩溃到无以复加。

谢辞忍无可忍地抽出短刃,隔着阻拦的卫兵,直往她头上砸。

谢柔躲过了,喉咙里发出桀桀怪笑。

“哥哥,你要我死?”

“那我们就一起下地狱吧!”

“从你十二岁骗去我的身子开始,你就该去死!”

她抓住手边那柄短刃,疯狂地扑上去。

四个强壮的卫兵都没扯住她,眼看着她攥着刀,在谢辞身上戳窟窿。

谢辞痛得打滚嚎叫,很快扭过她的手腕,拿刀捅她肚子。

而我施施然走过去:“谢柔。”

“如果你求我原谅,我会救你。”


谢柔哪里还顾得上什么脸面。

她爬过来,摸索我华贵的衣裙:“嫂嫂,嫂嫂。”

“都是我错了,我是孽畜,我也是被他骗了!”

“谢辞这个天打雷劈的小人,从小就哄骗我,威胁我,说我是捡来的,要是不从他,就把我扔出去当乞丐。”

“可我是侯府的大小姐,怎么能当乞丐!”

“我是被他打怕了,才糊涂了这些年!

你救救我,我的亲嫂嫂!”

我不置可否,缓缓地扯出一个笑。

“听说你怀孕了?”

“好巧不巧,我最近时常犯心悸,大夫建议我,拿紫河车研磨成粉,和药吞服。”

谢柔跪在我脚边,笑得难看至极,却又不敢有丝毫不满。

“嫂嫂,我……”我皱眉:“看来你不太愿意。”

谢柔回头看了浑身是血的谢辞一眼,脑袋磕得哐哐响。

她给我磕了十个响头:“嫂嫂,带我走!”

我把谢柔带回了将军府。

暂时结束了殿上的闹剧。

我那丫鬟见到谢柔,简直压不下嘴角的笑,一把捏住了她下巴。

“谢小姐,终于也轮到你了。”

她给谢柔灌下了催产药。

没想到谢柔是真怀孕了,哀嚎一夜,娩出了一个巴掌大的透明死胎。

那胎盘就更小了,几乎碎成了块。

我皱眉,心生厌恶,丫鬟却胆子大,逼她抓起来生吞。

“谢小姐,当初夫人的胎盘,味道如何?”

“你拿紫河车泡药的时候,可有闻到什么异味?”

谢柔终于被逼疯了,死活不吃那团血肉:“别逼我,别逼我!”

“你们怎么能让我吃,吃这个!”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啊……”她哭叫得歇斯底里,婢女却不肯饶她,直接揪过她头发,灌她咽下。

谢柔疯了,微张着嘴,咽喉滚动。

她把自己的胎盘生吞了。

我很厌恶,嘱咐下人清理好屋子,把人扔出去。

后来我没再见过谢柔,听说她彻底疯了,每天掐着自己的脖子干呕。

呕得天崩地裂,差点把胃都呕出来。

有一天她终于忍不住,去侯府捅了谢辞一刀,直戳心口。

然后拿那把刀,剜进了自己的肠胃。

她拼命摸索着那些血肉,掏出又塞进去:“没有呀,宝宝,你在哪里?”

“你躲到哪里去了,娘亲怎么找不到你?”

她桀桀地笑着,在侯府拖出满院血痕。

她死在侯府的玉阶下,惹得谢辞皱眉。

“赶紧把这个疯妇扔出去,都是她害的!”

后厨却窜出来一只狗,饥肠辘辘地撕咬着。

仆妇吓死了,去抱那只狗:“有什么好吃的,快别吃了,我给你找肉骨头!”

侯府乱作一团。

谢辞也彻底被折磨垮了,他想过求我。

求我高抬贵手,放他一条生路。

可我懒得见他,只觉得晦气。

于是他也疯了,听说京中谁家看我杨家不爽,就跟苍蝇一样凑过去。

他结识了一帮谋反犯。

那群人看不惯我兄长,又缺钱缺银两。

谢辞正好有钱,被他们诓骗得,几乎是散尽家财。

他天天去问:“什么时候杨家能死光?”

那群人说:“银两还不够吧,谢侯爷,你这么有钱,一百两不是打发叫花子吗?”

谢辞把田产铺面都变卖了:“你们得去屯兵啊,不买刀枪火炮,怎么打得赢杨家?”

那群人笑嘻嘻接过,又拿去买酒:“知道了知道了,别着急啊。”

“您是个杀妻杀子的惯犯,我们不也怕您反悔吗?”

谢辞没再催,跑回家割腕。

可他偏生舍不得去死,这辈子,他就觉得不甘。

直到抄家的圣旨落下来,给他判了个谋反罪。

说他聚众屯兵,颇有反心,还构陷忠良,人如猪狗。

谢辞被抓去下了狱。

他早就不会嚎哭了,呆坐了三天三夜。

最后他要了一碗水,声音发颤:“我要见杨妩。”

狱卒没理他,他疯了:“我要见杨妩!”

“让她亲手来杀我,难道她不想吗?”

“去告诉她,告诉她啊!”

我得知消息的时候,正在闺房里涂蔻丹。

儿子已经半岁了,虽然体弱,但将养得极好。

我极轻地呵了一声:“疯狗一条,见他作甚?”

“不过要嚎几句后悔,哭几声罪过,然后求我高抬贵手。”

“这个人骨子里就剩自私了,说什么都像放屁。”

婢女点点头,很是赞同:“确实,小姐还是不要管他们的死活了。”


谢辞死在下狱后的第五天。

他没有等到我,听说他临死前,发疯般喊我的名字。

他喊的是阿妩,缱绻情真,像极了我们的初婚。

我只摇摇头,无心多论。

兄长走进来,问我:“阿妩还想嫁人吗?

全京城的好儿郎,都还排着队叫你挑。”

我故作惊讶:“兄长这是嫌我在家饭吃得太多吗……”他无语:“哪里的事?

你就算吃一辈子也挺好的。”

我笑笑,专心逗弄孩子。

又过半年,儿子满周岁了。

京中女眷有听说那件事的,纷纷来看望我。

她们问我:“阿妩,你恨孩子的父亲,也会恨孩子吗?”

“孩子寄住舅父家,以后要怎么办,承谁家的祖业?”

“或许你应当再嫁,让孩子跟后爹姓,总归也是个家。”

我听着她们叽叽喳喳,并没有被冒犯的生气。

仅仅是想,她们都是些未出阁的姑娘家,对夫婿还心存幻想,以为孩子总得有个家。

不像我,把桌子掀了,再也不打算在桌上夹菜吃。

以后我要端着自己的饭碗,边走边吃,不去任何人家里守规矩。

我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她们。

她们却还想打探我,带着一份天真的好奇,又像是不明白我这样的妇人,以后还能往哪儿走。

“阿妩,你若一直留在家中,以后你兄长娶妻,跟你有龃龉怎么办?”

“要知道,你这一年执掌府上中馈,跟主母无异,就不怕未来嫂嫂忌惮吗?”

我抿了口茶:“到那时,我肯定自有生计。”

我招呼她们接着吃,回房抱起儿子,又拍又哄。

而兄长也真在这一年,娶到了一位挑不出错的贵女。

嫂嫂在进门的第一天,就对我拿着对牌钥匙这件事,感到不满。

我马上把府中庶务交给她,支了五百两银,在对巷修葺小宅子。

我带着儿子搬出去,又离他们不算太远,平日也有些往来照拂。

后来嫂嫂明白我心善,分了许多庄子和铺面,让我经营。

我经营得极好,不仅打理得井井有条,还颇有盈利。

三年后,我置办了自己的产业,有时还能贴补娘家。

儿子也长得健康强壮,完全不像刚出生时候的孱弱可怜。

谁能想到,如今这个活泼可爱的小团子,曾经差点遭人毒手,被疯狗咬死?

我抱着他,极长地叹了口气。

儿子却拍拍我的脸:“娘亲,你不高兴吗?”

“今天我们不是还要去舅父家,参加妹妹的周岁宴吗?”

我瞧着他,心底变得暖暖的:“对呀,娘亲才没有不高兴。”

“咱们把贺礼带上,赶紧出门吧。”

儿子点点头,卖力地检点箱笼,一副人小鬼大的样子。

他很漂亮,眸子里全是冰雪的皎洁,像我。

一点儿也不像别人。

这让我很开心。

我牵着他,高兴地上了马车。

婢女也坐上来,帮我搂着他。

我看着他们,心里踏实,又轻轻地挑开车帘。

窗外是春日的杨絮,结成风花似的小团,在长街飞舞。

我在熙攘的车马人群中,感到由衷的幸福。

春天真好。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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