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拂袖离去的谢辞,我的眼泪一滴滴砸到地上……他肯定想得到,我落到谢柔手里,会被怎样折磨。
可他不管了,他早就无心我的死活,只在意谢柔的喜怒。
我彻底寒了心,随便谢柔如何讽刺我、刺痛我,都不发一言。
我默默承受,仿佛真成了他们兄妹的一条狗。
心里却期盼着远在西疆的兄长能回来给我做主。
谢辞,我也是有兄长的。
我的兄长,一定会骑着高头大马回来,救我离开侯府这个魔窟。
直到五日后,我终于收到了兄长的信。
“阿妩,再坚持半个月,等我攻下笼头关,马上回京给你撑腰。”
半个月。
只要半个月我就能彻底逃离这里。
我咽下眼泪,每天都在数日子往下熬。
可谢柔却不饶我,见我乖顺得任打任骂,反而蹬鼻子上脸。
她不许我睡觉,也不许我吃饭,必须寸步不离地跪在她跟前,连走路都只能爬。
可我大着肚子,根本爬不了。
于是她踹我,狠狠地踹:“嫂嫂,你怎么不听我的话了?”
“你不是要求我原谅你吗?
这就是你的诚意?”
我跪着没说话,实在是受不住。
她瞬间火冒三丈,掴了我一巴掌:“我给你脸了,贱人!”
“明知我喜欢哥哥,还非要嫁到我家,离间我们的感情!”
“你就该去死!
是我心善,才留了你一条命!”
“你居然还不对我感恩戴德?
要不是我容许你八月再引产,你孩子早没了!”
”既然你是这个态度,那现在我后悔了,现在我就要把你的孩子剖出来制药!
“我被打翻在地,肚子传来一阵剧痛。
我闭上了眼,心头涌起一阵绝望。
兄长,我好像等不到你了。
“谢柔,我不稀罕你们家。”
“是你哥哥不许我走。”
她顿时被我戳中了肺管子:“你什么意思,说我哥哥离不开你,舍不得你?”
“简直可笑!”
我直勾勾地看着她,笑得像哭:“别忘了他到我家下聘的时候,说了多少求娶之语。”
“那时你也仅仅是跟着,都没有插嘴的份儿。”
谢柔终于忍不住,抬脚踹我。
我摔在地上,门扇却吱呀一响,冲进来一个人。
那是我衣衫不染的夫君,因为我的乖顺消了气,因为谢柔的跋扈起了疑。
他略微有些皱眉,将我带到身侧:“阿柔,杨妩这些时日给你赔罪,心倒是诚的。”
“或许有哪里伺候不好,你倒也不至于踹她。”
“她兄长刚打了胜仗……”我心头那点愣怔,“啪”地消散了。
原来谢辞之前以为我兄长被围困一月,合该死在西疆了。
如今得知捷报,倒开始忌惮我告他的状。
他神色复杂地看了我一眼,缓缓伸出手。
“杨妩,你纵火杀人,虽是铁证,但赎罪心诚。”
“我可以暂时不处置你,给你弥补道歉的机会。”
我看着他惺惺作态,心里一点情意都没有,只剩下反感和嫌恶。
但机会就在眼前,我怎么也不会放弃。
于是我忍住恶心,搭上他的手。
“好啊,夫君。”
“那我想住回自己的院子,亲自挑几个婢子伺候我。”
谢柔见我蹬鼻子上脸,气得直跳脚:“哥哥!”
“我脸还没好,你怎么就替我原谅了她!”
“我可是真真切切地毁容了啊!”
谢辞没理她,像是被闹得有些疲惫:“阿柔,你既然受了伤,更该静养。”
“成天训狗似的教训你嫂嫂,你也不嫌累。”
“等哥哥找几个下贱的婢子,再给你消遣。”
他眸光微黯,轻轻扶住我,留谢柔在身后歇斯底里。
“哥哥!
我没有原谅她!”
“你不准去,不准跟她走!”
我贴着谢辞,心头冷笑。
不过是毫无判断的一个烂纨绔,谁乖巧可怜,就听谁信谁。
谁忤逆了他,惹恼了他,就活该去死。
我跟谢柔,在他心里的分量,加起来都没有他自己的一根头发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