缩成一团,抖得像秋风里最后一片叶子,“爸…妈…别不要我…别打我…我认罪…我认罪……” 他语无伦次地嘶吼,破碎的词句像溅血的玻璃渣,狠狠扎进我的耳膜。
“不是我开的车…是晚晚…晚晚冲出去了……爸…妈…别不要我…别打我…我认罪…我认罪…”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钢针,精准地刺穿我十年间用麻木和忙碌筑起的堤坝。
那些被我刻意遗忘、深埋心底的画面,伴随着他绝望的嘶喊,轰然决堤,汹涌地冲撞着我的神经末梢——刺眼的车灯像巨兽的眼睛撕裂雨幕!
尖锐到极致的刹车声!
身体被巨大力量抛起又狠狠砸落的剧痛!
温热的、带着铁锈味的液体模糊了视线……还有父亲那双瞬间被绝望和疯狂吞噬的眼睛,死死瞪着副驾驶座上昏迷的我,又猛地转向驾驶位上面无血色的哥哥,喉咙里发出困兽般的嗬嗬声,最终化为撕裂雨幕的咆哮:“那是你妹妹的错!
是她冲出去的!
林野你说啊!”
冰冷的现实比任何噩梦都更狰狞。
我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背靠着同样冰冷的书架,看着他蜷缩在角落,在梦魇和现实交错的炼狱里痛苦挣扎,身体因恐惧和寒冷剧烈地颤抖。
十年了,他一直活在这个地狱里,替我承受着所有毁灭性的重量。
我做了什么?
我用沉默和逃避,在他破碎的灵魂上又加了一层厚厚的冰壳。
我成了他新的恐惧源。
我的“赎罪”,如此苍白,如此可笑,甚至成了压垮他的又一捆稻草。
巨大的悔恨和痛苦瞬间攫住了我,几乎让我窒息。
我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了咸腥的铁锈味,用这尖锐的痛楚强迫自己冷静。
不行,林晚,你不能崩溃!
哥哥需要你,现在他比任何时候都需要你!
我艰难地、极其缓慢地靠近他,保持着足够让他感到“安全”的距离,然后屈膝,和他一样坐在地板上,让自己的高度低于他,不再构成任何压迫感。
我努力放缓呼吸,让声音低沉、平稳,像在安抚一只受惊过度的流浪猫。
“哥,”我轻轻地、一遍遍地呼唤,像念着某种安抚的咒语,“没事了,哥。
看看我,我是晚晚。
这里只有我们,没有别人。
你很安全,晚晚在这里。
没事了……”我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