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在死寂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带着一种近乎催眠的韵律。
他狂乱的嘶吼渐渐变成了压抑的呜咽,身体剧烈的颤抖也慢慢平复了一些,但那双深陷的眼睛依旧空洞地睁着,瞳孔涣散,没有焦点。
冷汗顺着他的鬓角滑落,砸在冰冷的地板上。
时间在沉重的寂静中一分一秒地流逝。
窗外的天色由浓墨般的黑暗,渐渐透出一种冰冷的深蓝。
我维持着那个姿势,后背僵硬酸痛,喉咙干涩发紧,但不敢有丝毫移动。
我只是持续地、低低地呼唤着他,告诉他这里是安全的,晚晚在这里。
终于,天边泛起一丝灰白。
角落里,哥哥紧绷如弓弦的身体,极其轻微地松懈了一丝。
那涣散的目光,一点点、艰难地,从虚空中某个不存在的恐怖焦点上收了回来,缓缓地、迟疑地,落在了我的脸上。
那目光里充满了茫然、疲惫,还有一丝刚刚从深渊边缘挣扎回来的、劫后余生的脆弱。
四目相对的瞬间,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又骤然松开,酸胀得发疼。
十年了,这是他第一次真正地“看见”我。
不是隔着监狱的玻璃,不是带着麻木的疏离,而是在经历了灵魂最深的撕裂后,重新建立起的、微弱的连接。
“哥?”
我试探着,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带着小心翼翼的希冀。
他没有说话。
只是那空洞的眼神里,冰封的湖面之下,似乎有极其微弱的光,极其艰难地闪烁了一下。
像寒夜里挣扎着不肯熄灭的、最后一点火星。
他极其缓慢地、仿佛每一个关节都在生锈般,抬起了一只枯瘦的手。
那只手在半空中停顿了很久,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最终,没有伸向我,而是无力地垂落在冰冷的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嗒”的一声。
但那细微的声音,却像一道惊雷炸响在我心里。
我知道,那堵横亘在我们之间、由沉默、谎言和十年苦难筑成的冰墙,在这一刻,裂开了一道缝隙。
虽然细小,虽然可能转瞬即逝,但光,终于透进来了。
窗外,城市在灰白的晨曦中渐渐苏醒,远处传来模糊的车流声。
新的一天开始了。
它并不温暖,依旧寒冷,依旧艰难。
但我扶着冰冷的墙壁,支撑着自己站起来。
双腿因为久坐而麻木刺痛,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