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云谦。
他瘦得几乎脱了形。
头发凌乱,眼眶深陷,穿着那件早就起球的灰色风衣,一动不动地看着我。
他像是站了很久了。
可我只低头,把针线收进盒子里,没说一句话。
我以为他会走。
可他没有。
“叶青青。”
⼀道声⾳响起,我感觉浑身发麻。
7这个声音恍如隔世。
我手没停,继续补着另一条裤子:“你找错人了,我不认识你。”
“青青,是我不对,是我太蠢,是我杀了阳阳,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他,对不起我们这个家……”他声音越来越低,哽咽得几乎听不清。
我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
“家?”
我笑了。
“我们什么时候有过家?”
他想握住我的手,被我甩开。
“莫云谦,我已经放过你一次了。”
“但阳阳死了,我不会再心软第二次。”
莫云谦似乎被我的态度伤害到了,情绪有些失控。
“你骂我、打我都可以,只要你回来,我什么都可以不要。”
我背过身,淡淡道:“你走吧,这里不欢迎你。”
他站在那里很久,最后终于,慢慢转身离开了。
第二天。
我去阳阳的墓前看他。
墓碑前多了一摞折得整整齐齐的信纸,还有一大片血迹,干涸在风中。
墓碑旁不远处,有人倒在那里。
是莫云谦。
手腕上绑着早已渗透的绷带,脸色惨白得像纸。
墓地的管理员查了监控,他告诉我莫云谦昨晚跪在那里一整夜。
然后凌晨四点割了腕,昏倒前把信放在了这里。
信纸微微发黄,边角还沾着血。
我拿在手里,一眼都没看他,只看那封信。
信上只有短短的一句话:“你放心,我死后,不会再打扰你了。”
我蹲下身,把信烧成灰,洒在阳阳的墓前。
“阳阳,那个坏人要是去找你的话。”
“你可不能原谅他。”
我眼神平静,转身离开。
风吹来,墓前飘起一张碎纸片,落在那血迹里。
血早已干透,像是我从前热烈又愚蠢的爱,一点一点凝成灰烬。
再也没人提起。
再也不值得被提起。
我是在阳阳墓碑前收到那份文件的。
递给我的是莫云谦的助理,一个我曾见过无数次却从未说过几句话的男人。
他看着我,神色凝重,像是憋着许久才终于开口:“这些,是他留给你的。”
文件袋里是几份转让证明,几间公司的股份,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