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酸的木头摩擦声,狠狠地将那棺材盖板掀了开来!
一股浓重的土腥味和……死气,瞬间弥漫开来。
棺材里,空空荡荡。
没有腐烂的尸体,没有森森白骨。
只有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泛黄的旧作业本纸,静静地躺在棺材底部的木板上。
在昏暗的光线下,那白纸显得格外刺眼。
张建军所有的动作,所有的嘶吼,所有的疯狂,都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他像一尊突然被抽掉了所有骨头的泥塑,僵立在坟坑边,血红的眼睛死死地、死死地钉在那张纸上。
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发出拉风箱一样粗重的喘息。
血,顺着他破烂的手指,一滴,一滴,砸落在棺材里干燥的木板上,晕开一小朵一小朵暗红的花。
他像是耗尽了所有的力气,又像是被那张纸彻底冻僵了。
过了很久很久,久到山风都重新呜咽起来,他才极其缓慢地、极其僵硬地弯下腰,伸出那只还在滴血的、颤抖得不成样子的手,探进棺材里。
他的指尖触碰到那张冰凉的纸,猛地瑟缩了一下,仿佛被烫到。
但他还是把它拿了起来。
沾着泥污和血渍的手指,哆嗦着,一点一点,将那折叠的纸展开。
纸很薄,很脆,像是随时会碎掉。
上面,用铅笔写着几行字。
那字迹歪歪扭扭,笔画很重,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刻上去的。
张建军血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些字。
他看得很慢,很慢,仿佛每一个字都重若千斤,需要他耗尽生命去辨认。
渐渐地,他那张被泪水、鼻涕和泥污糊满的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彻底消失了。
只剩下一种死寂的、绝望的灰白。
他抓着那张纸的手,抖得越来越厉害,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
终于,他看清了纸上所有的字。
也看清了那最后一句,像一把烧红的钝刀子,狠狠捅进他心窝里的话。
他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的、破碎的呜咽,像是濒死的野兽喉咙被割断时最后的气音。
然后,他整个人猛地向前一栽,直挺挺地跪倒在我那空荡荡的棺材前!
膝盖重重地砸在冰冷的棺材木板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他佝偻着背,双手死死攥着那张纸,攥得指节咯咯作响,纸的边缘深深勒进他翻卷的指甲肉里。
他低着头,额头抵着棺材冰冷的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