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土的手心里。
在夕阳惨淡的余晖下,那干涸发黑的血渍,像一只只冰冷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
张建军低着头,整个人像被钉在了原地。
他死死地盯着手心里这双鞋垫,盯着那刺目的血痕。
他脸上的肌肉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扭曲着,仿佛正承受着某种巨大的、无形的痛苦。
他张着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像破风箱一样的声音,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突然,他猛地抬起头,血红的眼睛像两团燃烧的炭火,死死地盯住了我的坟包!
那眼神里,不再是漠然,不再是嫌恶,而是铺天盖地的、一种近乎崩溃的疯狂!
“啊——!”
一声嘶哑到极致的、不似人声的嚎叫,猛地从他喉咙里炸开!
像野兽濒死的哀鸣,凄厉地撕破了黄昏后山的死寂。
他像疯了一样,把手里的血鞋垫狠狠攥成一团,塞进怀里,然后猛地扑向我的坟包!
什么铁锹都没拿,就用他那双沾满泥巴、指甲缝里塞满黑泥的手,发疯似的去刨那堆压着我的湿土!
“林秀!
林秀——!”
他一边刨,一边嘶吼着我的名字,声音破碎,带着哭腔,却又无比狰狞。
十指在冰冷的泥土和碎石里疯狂地抓挠,指甲瞬间就翻开了,鲜红的血混着黄泥,糊满了他的双手。
可他像是感觉不到疼,只是疯狂地、不顾一切地往下刨!
泥土和碎石被他胡乱地抛到身后,溅得到处都是。
“出来!
你给我出来!
林秀!”
他吼着,眼泪和鼻涕混在一起,糊满了那张曾经清瘦冷漠的脸,此刻却扭曲得不成人形,“你出来!
你告诉我!
你告诉我啊——!”
他刨得那么快,那么急,仿佛下面埋着的不是一具冰冷的尸体,而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小小的坟包很快被他刨开了一大半,露出了底下那口薄薄的、连漆都没上的白茬子薄皮棺材。
他喘着粗气,像一头濒死的牛,双手血淋淋的,指甲翻卷,血肉模糊。
他死死盯着那口棺材,眼神里是孤注一掷的疯狂。
他扑上去,用肩膀顶,用血手抠棺材盖板的缝隙!
“开!
给我开!”
“哐当!”
一声闷响。
那薄薄的棺材盖板,竟真的被他用肩膀硬生生地撞开了一道缝!
他不管不顾,把血手插进缝隙里,用尽全身力气,伴随着一阵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