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肩膀剧烈地、无声地抽动起来。
没有嚎啕大哭,没有撕心裂肺的呼喊。
只有一种压抑到极致、仿佛从灵魂深处被硬生生撕裂出来的、沉闷的呜咽。
那声音堵在喉咙里,像是被血块糊住了,断断续续,破碎不堪。
他整个人缩成一团,跪在那空棺材前,抖得像秋风里最后一片枯叶。
血,混着泪,顺着他低垂的脸颊,一滴一滴,砸在棺材底板上,也砸在纸上那几行歪扭的字迹上。
夕阳的最后一点余晖,挣扎着穿过乱坟岗稀疏的枯枝,落在他剧烈颤抖的、沾满血污的背上。
那光线是冰冷的,像一层惨淡的霜。
纸上,那几行被泪水和血渍洇开的字,在昏暗中,依旧清晰得刺眼:张建军:俺走了。
这七年,俺欠你家的饭钱、工钱,俺拿命还了。
下辈子,换你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