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在水泥地上,血腥味充满口腔。
手指摸到一根生锈的铁管,在他靠近时用尽全力挥出。
周成斌惨叫倒地,眼镜碎片扎进他的脸颊。我拖着伤腿扑向账本,却听见第三声枪响。
这次是腹部。
剧痛如潮水般淹没意识前,我想起瞿清也教我的最后一课。
人体是最好的证物袋。
指尖蘸着温热的血,我将最重要的几页账本卷成细条,在无人注意的瞬间,塞进自己腹部的枪伤深处。
法医的专业知识告诉我,这样的嵌入物在尸检时会被完整发现。
周成斌揪着我的头发将我从地上拽起。
“真可惜。”
他舔着嘴角的血,眼里满是疯狂。
“瞿警官回来只能看到一堆碎肉了。”
第四枪对准了我的眉心。
远处突然传来警笛声。
周成斌咒骂一声,松开手。
我的头重重磕在地上,视线开始模糊。
恍惚中,似乎看见瞿清也冲进厂房,他的呼喊声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传来。
黑暗吞噬意识的最后一刻,我努力蜷起身子,保护着那个藏着真相的伤口。
父亲,我终于找到他了...瞿清也,对不起...
远处,警笛声越来越近,又似乎越来越远。
9
我漂浮在解剖室惨白的灯光里,看着瞿清也风尘仆仆地推开门。
“陈队,我回来了,颂安在哪儿?”
他的声音里跳跃着三个月的思念。
陈岩的脸色像被冻住了。
法医中心的同事们全都低着头,小王在角落里抹眼泪。
瞿清也的笑容一点点凝固,他环顾四周,目光最终落在解剖台上那块白布覆盖的人形轮廓上。
“不……”
他摇着头后退,撞翻了器械架。
“不可能……”
白布被掀开的瞬间,我似乎听见他灵魂碎裂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