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早出晚归批改作业,孩子升入高中开始住校。
每个清晨擦拭东厢房的灰尘时,我总会对着空荡荡的床铺发愣,直到听见巷口收废品的吆喝才惊觉自己又出神了。
春去秋来,手机里存着的那个号码始终安静。
有次深夜暴雨,老房子的屋檐被风掀落瓦片,我握着手机在通讯录里反复摩挲那个名字,最终只是给物业打了电话。
第三年的梅雨季格外漫长,潮湿的空气里总飘着若有若无的古龙水味。
我开始频繁失眠,对着衣柜里他落下的那件黑色毛衣发呆。
有天整理旧物,在毛衣口袋里摸到张揉皱的机票存根,日期是我们从哈尔滨返程那天。
我瞒着家人报了摄影培训班。
课堂上年轻老师讲构图时,我总想起余眠教我摆姿势的样子——他会半跪在地上,仰着头说“沈姐下巴再抬一点。”
结业作品展览那天,我盯着展厅里大幅的雪景照片,订了去他家乡的车票。
导航显示的地址是城郊的老式居民楼。
爬满青苔的楼梯间里,我攥着写有门牌号的纸条,听见三楼传来女孩银铃般的笑声。
防盗门虚掩着,油画颜料的气息混着咖啡香扑面而来。
我透过门缝看见余眠正站在画架前调色,白T恤下摆沾着蓝紫色颜料。
穿粉色围裙的女孩踮脚从背后环住他的腰,“今天教我拍人像好不好?”
余眠转身时露出笑容,眼角的弧度和记忆里分毫不差。
他摘下女孩沾着颜料的手套,在她鼻尖轻点:“小笨蛋,先把手洗干净。”
我后退时的声音惊动了屋里的人。
“沈......沈阿姨?”
他下意识后退半步,挡住身后张望的女孩。
我盯着他无名指上的素圈戒指,想起抽屉里同样款式的那枚。
“路过,来看看。”
我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
楼道感应灯突然熄灭,在短暂的黑暗里,我看见女孩走到他身边自然地牵住他的手。
“这是我未婚妻,我们下个月结婚。”
余眠的声音很轻,却像冰锥刺进耳膜。
女孩甜甜地笑着打招呼,发间的茉莉花香盖过了我熟悉的古龙水味。
我转身下楼时,听见背后传来关门声。
潮湿的台阶让高跟鞋打滑,扶住扶手的瞬间,手腕突然被拽住。
余眠的体温透过衬衫传来:“为什么突然过来了?”
“就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