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医院见过她,前呼后拥的,跟电视里似的,那么颐指气使的,她的生意不好做吧。”
她放下梳子,从口袋里掏出个存折,“这里有十万,是我们攒的小宝学费,你先拿去应急......”存折的封皮磨得起了毛,里面夹着张泛黄的照片,是三舅抱着刚出生的小宝,背景是姥姥家的老厨房。
我想起七年前他砸我化妆台时,最后摔在地上的,就是这张照片。
“不用了,” 我推回存折,“我可以跟客户解释,重新做一顶......来不及了吧。”
母亲从里屋出来,手里拿着我的手机,“助理又打来电话,可以放宽点时间了,说林女士改变了行程,明天上午十点必须要,但是只有这么点时间根本来不及。”
座钟指向八点整,钟摆的声音突然变得震耳欲聋。
三舅突然站起来,把电焊帽扣在头上:“走,跟我去工作室。”
他的眼神坚定,像回到了当年带我去比赛的清晨,“不就是头发吗?
咱爷俩一起做,总能赶出来。”
小宝着急的喊:“我也要去,我也要去,我要陪着姑姑。”
7 凌晨四点的奇迹三舅的三轮车在雪夜里颠簸,车斗里放着他的工具箱和我的设计稿。
工作室的灯亮起时,墙上的时钟指向八点四十五分。
三舅戴上老花镜,仔细看着设计图:“进口的发丝是吧?
咱换一种咱们国产的更好的发丝试试,我以前给剧团做道具,知道怎么处理。”
他的语气里带着久违的自信,让我想起童年时他给我做的木头画笔。
小宝趴在桌子上打盹,黑猫蜷在他怀里。
三舅把新的发丝放在蒸汽上熏,我则用钩针模拟着头发的弧度。
凌晨一点,我们做出了第一缕卷发,虽然不够顺滑,却带着温暖的温度。
三舅妈不知何时来了,她坐在旁边织毛衣,说 “毛线针和钩针差不多”,还把护手霜涂在我干燥的指尖。
凌晨三点五十八分,假发终于成型。
三舅用电焊面罩的玻璃当镜子,帮我调整发旋:“当年在战场上,我给战友缝过伤口,这活儿难不倒我。”
他的手指有些抖,却异常精准。
我看着镜中的自己,假发带着自然的卷度,虽然不如进口发丝华丽,却更符合亚洲人,更加多了份家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