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她每次写急了就会出现的习惯。
大学四年的通信被我按日期码得整整齐齐。
她会抱怨北方的干燥让皮肤起皮,会兴奋地描述第一次给学生代课的紧张,会在平安夜寄来自己叠的千纸鹤,每只翅膀上都用极小的字写着“周砚加油”。
我回信时总刻意避开情感话题,只说些物理实验室的趣事,或是用微积分公式给她画小漫画——比如把sin曲线画成她扎马尾的轮廓,将抛物线描成她笑时的嘴角弧度。
手指划过2010年12月31日的日记,字迹比平时潦草许多。
那天我在实验室熬完通宵,收到她发来的短信:“听说你们学校的跨年烟火很美。”
我盯着窗外飘雪,鬼使神差地拨通了她的号码。
电话那头传来此起彼伏的倒数声,她的声音被人群的喧闹浸得暖融融:“周砚,新年快乐!”
我望着远处腾空的烟花,喉咙里堵着“我很想你”,最终只说了句:“记得戴围巾,别感冒。”
请柬静静地躺在书桌上,烫金的“囍”字在台灯下泛着冷光。
我摩挲着日记本里夹着的电影票根,塑料外壳已经泛黄,上面的日期是2013年4月5日。
那年清明我回省会办事,她刚好也在老家。
“要不要看电影?”
她短信问得随意,却在见面时特意穿了件淡紫色连衣裙——就是高中校庆时我夸过“衬你肤色”的那件。
影院里演的是部文艺片,讲暗恋多年的男女最终错过。
她看得很投入,我却盯着银幕边缘映出的她的侧影。
爆米花桶在两人中间,她每次伸手拿时,指尖都会擦过我的手背。
当男主角在樱花树下说出“我喜欢你”时,她忽然转头,睫毛在眼睑投下颤动的阴影:“周砚,你有没有——”身后突然传来小孩的哭闹声,她的话被淹没在刺耳的尖叫里。
电影散场时暴雨倾盆,我们躲在影院门口等出租车。
她把伞倾向我这边,自己半边身子淋得透湿。
“其实刚才想问...”她拨弄着伞骨上的水珠,欲言又止。
我看见她睫毛上挂着的雨珠,像极了高三那次她熬夜复习后泛红的眼角。
出租车在雨幕中疾驰,她靠窗而坐,头发上的水汽氤氲成小片白雾。
我数着她后颈新生的碎发,直到她突然开口:“我可能要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