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三百套铠甲……唔!”
我转头盯着萧何笑:“难怪上月你说要修粮仓——修的是刀枪库吧?”
他蘸酒在案上画了条线:“沛县九大豪族,七家捐了钱粮。
剩下两家……宰了?”
“病故了。”
他吹散酒渍,“明早记得哭灵。”
后半夜我蹲在茅房吐酒,听见墙外更夫议论:“新立的沛公,瞧着不像能坐稳江山。”
“你懂个屁!
没见县衙大印都在萧功曹袖子里揣着?”
尿到一半,我突然发现檄文上的“伐无道”三个字,和上月萧何批的粮账笔迹一模一样。
回席时我拎着酒坛灌曹参:“老曹,咱起义用的钱哪来的?”
他醉眼惺忪指天:“天降祥瑞啊!
上月城南冲出来一窝赤蛇……蛇他娘!”
我一脚踹翻食案,“是不是萧何挪了修河堤的官银?”
满堂死寂中,萧何轻轻鼓掌:“主公终于学会看账本了。”
他掏出一卷帛书抖开,密密麻麻的红印晃得我眼疼:“沛县三老、豪杰联名劝进书——你要现在拆穿,咱们就都是反贼。”
我盯着末尾“刘季”俩字的朱砂印——那分明是我醉酒那晚按的手印。
5我举着“沛公”大旗冲进胡陵城时,感觉自己像极了短视频里那些“三天赚百万”的创业导师(不要问我怎么知道的)——自信且愚蠢。
萧何给的密报上说守军不足三百,城门年久失修。
可我的刀还没砍到门栓,城楼上突然竖起黑压压的弓弩,箭雨比沛县寡妇骂街的唾沫还密。
“刘哥!
有埋伏!”
陈豨拽着我往马肚子底下钻,我眼睁睁看着新缝的“楚”字军旗被射成筛子。
败退的路上,我问浑身是血的樊哙:“死了多少兄弟?”
他掰着手指头数了半天,最后把断指往地上一扔:“反正够凑三桌麻将了。”
逃回沛县那晚,我蹲在城门口吐酸水。
萧何提着灯笼晃过来,光晕照得他活像地府来勾魂的白无常。
“主公受惊了。”
他递来酒囊,“喝一口压压邪气。”
我灌了满嘴辛辣,突然揪住他衣襟:“你给我的胡陵布防图是秦朝的吧?
城门守将他娘的是王翦孙子!”
萧何慢悠悠掰开我手指:“王贲,王翦之子,去年刚调任胡陵。”
酒劲冲上脑门时,我总算听懂了这老狐狸的言外之意——他早知道有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