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你爹吕公说老子有天子相，是不是萧何教的？”
她掏帕子擦脸的动作优雅得像在抹胭脂：“父亲说您隆准龙颜是真，不过……不过要配上萧何的局，张良的计，陈平的脏手，再搭上韩信樊哙这些耗材？”
我扯开衣襟，胸口溃烂的疮口冒着黑血，“你们当皇帝是木偶戏呢？”
她突然掐住我下巴灌药：“陛下话本子看多了，真当自己是主角？”
苦汁呛进肺管时，我瞥见窗外掠过道白影——像极了张良炼丹时的道袍。
遗诏写到第八卷，我终于吐露真相：“萧何张良早于始皇末年密谋复国，朕不过傀儡……”笔锋突然被吕雉按住，她指甲抠进我腕骨：“陛下糊涂了，史书该这么写——”她袖中滑出份誊好的诏书，开头便是屁话：“朕起自布衣，承天景命……”我挣开她的手，玉玺砸向窗棂。
轰隆一声惊雷，暴雨泼进殿内，打湿了帛布上所有“萧何张良”的名字。
“你烧啊！”
我喘着粗气笑，“烧了这份，老子还有十份藏在——”话没说完，吕雉已点燃烛台。
火舌卷过帛布的瞬间，我仿佛看见芒砀山那夜的白蛇在火中扭曲翻滚。
14我瘫在未央宫的龙椅上，听着更鼓声一下下砸在耳膜上。
殿角的青铜鹤衔着烛台，蜡泪流得像老寡妇的眼泪。
宦官缩在阴影里打盹，脑袋一点一点，像极了当年沛县酒肆里听我吹牛的曹寡妇。
“你说——”我踹翻脚边的酒坛，“萧何这会儿在黄泉路上骂我吗？”
宦官猛地惊醒，膝盖磕地的动静惊飞了檐下的夜枭：“陛、陛下洪福齐天，萧相国定是……定是忙着算地府的账本？”
我嗤笑，“他活着时算人间账，死了算阎王账，倒是一以贯之。”
宦官佝偻着背收拾碎片，袖口露出截苍白的手腕。
我眯起眼——那腕子上有道疤，和鸿门宴那夜递毒酒的刺客一模一样。
烛火“啪”地爆了个灯花。
“张良。”
我突然开口。
宦官僵在原地，瓷片从指缝滑落，碎成八瓣莲花。
“你炼丹炼得皮都皱了，装太监倒是挺像。”
我摩挲着玉玺底部的刻痕，“棋子刘季，用完即弃——萧何刻的？”
他摘下面具，二十年岁月竟没在那张脸上留半点痕迹：“主公何时看破的？”
“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