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
树杈“咔嚓”一声断裂时,萧何推窗的手顿了顿。
我缩在墙角屏住呼吸,直到马车声彻底消失。
月光下,铜印上的“亭长刘季”四个字泛着青光。
3押送囚徒的第五天,我盯着脚上磨破的草鞋,终于信了萧何的鬼话——“亭长是个体面差事”。
三百个骊山囚犯像蚯蚓一样在泥地里蠕动,脚镣磨出的血痕把土路染成暗红色。
县尉临走前拍我肩膀:“跑一个,砍你一根指头。”
我数了数手指——够他砍三十回。
半夜宿在破庙,我给囚犯们分麦粥。
有个脸上刺“盗”字的小子突然咧嘴:“刘亭长,你这官当得比我们还惨啊?”
我踹翻他的破碗:“再逼逼,明天让你啃树皮。”
他盯着我笑:“沛县都传遍了,说你上月喝花酒欠了八吊钱,被妓馆龟公扒了裤子扔街上。”
我抄起烧火棍要揍人,突然听见林子里传来三声鹧鸪叫——萧何的暗号。
囚犯们鼾声四起时,我摸黑钻进树丛。
萧何的影子从马车后闪出来,扔给我一袋铜钱:“明晚泗水河有暴雨,河堤必溃。”
我掂了掂钱袋:“够买三百副脚镣钥匙了。”
“不是买钥匙,”他掀开车帘,露出半车麻绳和短刀,“是买人心。”
天亮前,我在囚犯堆里挑了二十个眼神最凶的。
“脚镣钥匙十文一把,麻绳免费。”
我把铜钱倒在地上,“要钱的留,要命的走。”
刺字小子抓起铜钱串往脖子上一挂:“刘哥,我叫陈豨,以后跟你混。”
我踹他屁股:“叫爹也没用,老子自己都不知道明天死哪条沟里。”
暴雨来得比萧何预测的更猛。
泗水河像条发疯的白蟒,冲垮堤坝时,三百囚犯炸成了热锅蚂蚁。
我站在溃堤口吼:“往东是骊山坟场,往西是芒砀山,自己选!”
陈豨突然扯断脚镣,举着铜钱喊:“刘亭长自掏腰包给咱买命!
是汉子的跟老子冲!”
那瞬间我差点信了自己是圣人——如果没看见萧何派来的探子往河里扔囚犯尸体的话。
逃进芒砀山那晚,我们只剩十七人。
陈豨舔着刀上的血傻笑:“刘哥,现在咱算土匪还是义军?”
我望着山脚下星星点点的火把——那是追兵:“算棺材里的肉馅。”
第七天断粮时,吕雉带着两车粟米摸上山。
我啃着硬饼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