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过地上碎裂的瓷片。
扫过宋美琳惨白的脸。
最后,落回那份冰冷的产权证明上。
“它现在,以及它未来的一切,都只属于我。”
“林晚。”
**6**冰冷的晨曦,如同稀释的牛奶,吝啬地涂抹在沈宅三楼西侧那扇狭小的气窗上。
在阁楼里投下几道微弱的光柱。
光柱中,无数细小的尘埃无声地飞舞。
林晚已经醒了。
或者说,她几乎一夜未眠。
但并不疲惫。
她穿着简单的白色衬衫和黑色长裤,站在那扇小小的气窗前。
背影挺拔。
像一株在贫瘠土壤里依旧努力向阳而生的植物。
脚下,整齐地摆放着两个轻便的行李箱。
她在这里的东西,本就不多。
昨晚楼下那场惊天动地的闹剧,并未波及这方狭小安静的空间。
那份冰冷的产权证明,如同一张盖棺定论的符咒,彻底压垮了宋美琳最后的神经。
她当场晕厥了过去。
被佣人们手忙脚乱地抬回了房间。
苏小小则被更加严密地看管起来,如同囚徒。
整个沈宅,笼罩在一种大厦将倾、人人自危的死寂里。
林晚没有下去。
她只是平静地关上了阁楼的门。
隔绝了楼下的混乱与绝望。
此刻,她静静地站在窗前。
看着下方花园里,晨光中沾着露水的玫瑰。
娇艳欲滴。
却开错了地方。
门外,楼梯上传来沉重而缓慢的脚步声。
一步。
一步。
带着一种近乎虚脱的迟滞。
停在了阁楼那扇单薄的门板外。
沉默。
令人窒息的沉默在狭小的空间里蔓延。
只有尘埃在光柱中不知疲倦地舞动。
许久。
门外的人似乎耗尽了所有的力气。
噗通。
一声沉闷的钝响。
膝盖重重砸在木质楼梯上的声音。
清晰地穿透了薄薄的门板。
“晚晚…”沈修言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嘶哑。
干涩。
破碎得如同被砂纸磨过。
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卑微和绝望。
完全褪去了昔日沈家大少爷的骄矜与傲慢。
“晚晚…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真的知道错了…”他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腔里挤出来的血沫。
“是我混蛋…是我被猪油蒙了心…是我对不起你…我不该那么说你…不该那么对你…”门外,响起了压抑不住的、崩溃的啜泣声。
断断续续。
像垂死野兽的哀鸣。
“爸他…他气得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