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门口的空碗,里面只剩下一点粘稠的米汤。
指尖触碰碗壁,还残留着一丝微弱的余温。
这微不足道的温热,却像一颗小小的火种,落入我冻僵的心湖,瞬间点燃了燎原的勇气。
我把碗轻轻放进水槽,没有立刻清洗。
转身,我再次走到那扇紧闭的门前,没有敲门,只是安静地站着。
隔着门板,我能感受到里面另一个人的存在,像一座沉寂的孤岛,被名为痛苦的黑色海洋紧紧包围。
“哥,”我的声音不高,但在清晨的寂静里清晰异常,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平静,“我知道你能听见。”
门内一片死寂,连呼吸声都微不可闻。
“十年前,那辆车的方向盘后面,”我一字一顿,每个音节都像在灼烧自己的喉咙,“坐着的,是我。”
这句话像一块巨石投入死水。
门内骤然响起一声压抑的、短促的抽气声,紧接着是身体猛地撞到床板或墙壁的闷响!
他在听,而且被这猝不及防的真相狠狠击中了。
“是我闯了红灯,是我看到了对面冲过来的车,吓得猛打方向盘……是我把你推向了副驾驶的位置,是我害你……” 喉咙被巨大的酸涩堵住,我用力吞咽了一下,强迫自己继续,“害你替我顶了罪,替我坐了十年牢,害我们这个家……全毁了。”
眼泪终于失控地涌出,滚烫地滑过冰凉的脸颊。
我抬手狠狠抹去,指甲在皮肤上留下细微的刺痛。
“这十年,我每一天都在后悔。
我拼命学医,想着能治好别人,能…能弥补一点点…可我知道,什么都弥补不了。”
我的声音开始发抖,带着浓重的鼻音,却执拗地不肯停下,“我不敢说,我怕…怕你恨我,怕连最后这一点点联系也断掉…怕你知道了真相,连活下去的念头都没了……”门内传来一阵剧烈的、无法抑制的呛咳声,撕心裂肺,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
那是积压了十年的痛苦、愤怒和绝望,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
“对不起,哥…” 这三个字轻飘飘的,在沉重的罪孽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却是我此刻唯一能捧出的东西,带着血肉的重量,“我知道这三个字什么都改变不了。
我不是来求你原谅的。
我只是…不能再骗你了。
这个罪,不该你背。
它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