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秘的恐慌。
他猛地抬眼,那目光如同两道冰冷的鞭子,狠狠抽打在我身上,充满了迁怒的戾气。
“林晚!”
他厉声喝道,声音因为强行拔高而有些变调,“你非要闹得你妈走都走不安宁吗?
把镯子摘下来!
给你妹妹!
她年纪小不懂事,你做姐姐的不能让着点?
非要在这个日子,当着这么多亲戚的面,把苏家的脸丢尽?!”
他的声音在寂静的灵堂里回荡,每一个字都像裹着冰碴的石头,砸得我浑身发冷。
让?
丢脸?
我看着父亲那张因为愤怒和急于平息事态而扭曲的脸,看着苏晴脸上那瞬间扬起的、带着泪痕的得意和挑衅,护着玉镯的手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腕骨被冰冷的玉硌得生疼,那点微弱的暖意似乎也被这铺天盖地的寒意彻底冻结了。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冰冷的固体,沉重地挤压着胸腔,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肋骨深处尖锐的痛。
亲戚们或惊疑、或鄙夷、或纯粹看戏的目光,交织成一张无形的网,将我牢牢困在中央。
父亲那句“把镯子摘下来”如同最恶毒的诅咒,在耳边反复轰鸣。
苏晴脸上那混合着泪水的得意,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我的眼球。
她甚至微微扬起了下巴,挑衅地看着我,无声地催促着父亲的裁决。
“爸,”我的声音从干涩的喉咙里挤出来,带着一种连自己都感到陌生的沙哑和冰冷,“妈尸骨未寒,你就要拿走她留给我最后的东西?”
我抬起护着镯子的手腕,那圈莹白在灵堂惨白的灯光下,反射着幽幽的、近乎悲凉的光泽,“就因为她闹?”
我的目光死死锁在苏国华脸上,看着他眼中那一闪而过的狼狈和更深的恼怒。
苏国华像是被我的目光烫到,猛地别开脸,随即又强撑着那副“一家之主”的威严,重重哼了一声,声音压得更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胁:“林晚!
你别不识好歹!
现在立刻把镯子给晴晴!
否则…”他顿了顿,那双精于算计的眼睛里掠过一丝狠绝,“否则,你下个月治疗心脏的药,自己想办法!”
心脏药!
这三个字如同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我的胸口。
一瞬间,熟悉的、令人窒息的闷痛感猛地攥紧了心脏,眼前甚至短暂地黑了一下。
我下意识地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