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沉稳。
他的鬓角有了几根白发,却让整个人更显成熟。
“写‘致永远的旅人’吧。”
他笑着说。
我握着笔的手顿了顿,在扉页写下这句话。
签售结束后,我们在书店咖啡厅相对而坐。
他说这些年一直在做公益摄影,帮助偏远地区的孩子记录生活。
“你呢?”
他问,“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继续旅行吧。”
我望着窗外繁华的街道,“去更多没去过的地方。”
他从口袋里掏出个小盒子,里面是那枚尘封多年的铂金戒指:“在整理旧物时发现的,想着或许该物归原主。”
我摇摇头:“留着吧,当作我们共同的纪念品。”
分别时,他站在街边为我拦出租车。
寒风中,他的身影依旧挺拔。
“如果哪天累了。”
他说,“记得还有个老摄影师愿意当你的专属向导。”
我笑着点头,坐进出租车。
后视镜里,他的身影渐渐变小,最终消失在车水马龙中。
车窗外的城市灯火通明,我摸着口袋里的狼牙吊坠,嘴角扬起微笑。
三个月后,我收到一封陌生来信。
泛黄的信纸上是余眠的字迹:“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应该已经在另一个世界看风景了。”
肺癌晚期的诊断书从信封里滑落,日期是我们重逢前的半年。
我发疯似的联系所有认识他的人,才知道他独自在山区支教时倒下,葬礼在深秋举行。
我挖出了埋在紫藤花下的铁盒。
褪色的照片、写满心事的车票、还有那枚铂金戒指。
深夜,我吞下整瓶安眠药,握着狼牙吊坠躺进浴缸。
温水漫过肩膀时,恍惚又听见余眠说:“沈云,跟我走吧。”
最后的意识里,我看见二十岁的余眠背着相机向我招手,越野车碾过积雪停在老房子前。
我们穿过长白山的雾凇,走过哈尔滨的冰灯,在丽江的星空下拥吻。
原来这么多年,我早把心遗落在他转身的瞬间,而此刻,终于能追上他远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