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我回忆着程默的每一个细节:他调音时微蹙的眉头,他倾听时微微侧头的习惯,他偶尔流露出的、转瞬即逝的微笑。
这些记忆如此鲜活,几乎让我窒息。
疗养院坐落在山脚下,被一片枫树林环绕。
十月的枫叶已经开始泛红,像无数燃烧的小火苗。
前台护士查了记录:“程先生住在东翼。
不过...“她压低声音,“他最近拒绝所有访客。
““告诉他...“我深吸一口气,“告诉他他的钢琴需要调音。
“护士疑惑地看了我一眼,但还是拨通了内线电话。
我听见她重复我的话,然后一阵沉默。
“他说...“护士放下电话,“他说他已经推荐了更好的调音师。
“我的心沉了下去。
“请再告诉他,“我的声音颤抖,“就说...就说钢琴的音不准了,因为弹琴的人心不在焉。
“漫长的等待后,护士点点头:“308房间。
电梯右转。
“5 心跳协奏走廊长得仿佛没有尽头。
我的脚步声在寂静中回响,像程默说的那样——中音区的断奏。
308的门虚掩着,我轻轻推开。
程默站在窗前,背对着门。
阳光透过枫叶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红影。
他比上次见面时瘦了许多,病号服松松垮垮地挂在肩上。
“钢琴没有不准,“他没有转身,“您弹错音了。
““是啊,“我轻声说,“自从我的调音师离开后,我什么都弹不好。
“程默的肩膀微微颤抖。
“您不该来。
““我需要你。
“我向前一步,“不是因为钢琴,而是因为...我需要你听见我。
真正地听见我。
“他终于转过身。
那双灰白的眼睛依然无法聚焦,但我知道他在用他的方式“看“着我。
他的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嘴角却浮现出一丝微笑。
“您今天穿了高跟鞋,“他说,“柚木地板上的声音比平时更清脆。
“我笑了,泪水却夺眶而出。
“还有呢?
““您喷了新的香水...柑橘和琥珀的味道。
您很紧张,因为您的手指一直在敲打大腿——降B的节奏。
““还有呢?
“我一步步走近他。
程默深吸一口气:“您...您爱我。
“这句话像一声叹息。
“是的。
“我握住他的手,“而你呢,程默?
“他的手指轻轻抚过我的脸,像调音师抚过琴弦。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