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王老师……笔尖突然戳破了信纸。
昨天收到的那封家书又浮现在眼前——洪小军歪歪扭扭的字迹像刀子一样扎心:爸说你要是不寄钱回来,就去法院告你遗弃。
呵,这就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好儿子。
“突突突——”窗外摩托车的轰鸣打断了我的思绪。
阿芳像阵风一样冲进来,怀里抱着个纸箱,脸上写满了兴奋。
“玉茹姐!
快看!”
她神秘兮兮地关上门,掀开纸箱。
二十只电子表整齐排列,液晶屏在月光下泛着蓝光。
我的手指刚碰到冰凉的表面,前世记忆就汹涌而来——就是这批走私货,让阿芳蹲了三年大牢,婚事也黄了。
“走私货?”
我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八度。
“嘘——”阿芳赶紧捂住我的嘴,“港商偷偷运来的!
成本才十五块,转手能卖八十!”
她眼睛亮得惊人,“这一箱就能赚一千三!”
我看着她年轻的脸庞,想起前世探监时她哭红的双眼,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电子表。
“阿芳,”我深吸一口气,“还记得上周收保护费的帮派都被抓了的事吗?
“记得啊,怎么了?”
阿芳懵懵懂懂地说。
“要是被抓住,”我压低声音,“可不止是交钱那么简单。
走私是要坐牢的!”
阿芳脸色变了变:“可是……你看这个。”
我从床底掏出一叠香港杂志,指着封面模特穿的连衣裙,“这种款式,在国贸能卖多少?”
“起码……三十五?”
“我在沙头角看到同样的进口布料,”我在纸上飞快演算,“一米才四块八,一条裙子用两米布,加上工费成本不到十五。”
阿芳的眼睛渐渐亮了起来:“玉茹姐,你是说……咱们自己办厂!”
我握住她的手,“先从代加工做起,攒够钱就买缝纫机。”
“可是……订单从哪来啊?”
我神秘一笑:“记得上周来买衣服的那位林太太吗?
她先生是做外贸的……”三个月后,我们的家庭作坊迎来了第一张大单——五百条出口连衣裙。
我和阿芳带着五个女工,在闷热的出租屋里日夜赶工。
“玉茹姐,线用完了!”
“这个法式卷边怎么缝啊?”
“我的手都起水泡了……”问题像雨后春笋般冒出来。
交货前三天,我们才发现有一半裙子的领口都缝反了——原本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