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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数到三，你不开门，我真生气了。”
“一。”
“二。”
“三。”
门还是没开。
他转身，走进厨房，把饭菜全倒了。
啪的一声，瓷碗摔碎在水槽。
赵桂兰被惊醒，推门而出。
“你干嘛？”
张伟背对着她。
“我累了。”
“你疯了？
这都几点了？”
“你回去睡觉。”
“你摔东西干嘛？”
“我忍够了。”
赵桂兰怔住。
她第一次听张伟说这种话。
他不是那种吼人的人。
他一直都是个软的男人。
可今晚，他的背影很冷。
“我为了这个家，早起晚睡。”
“我辞职是为了顾家，不是为了被你们羞辱。”
“她骂我窝囊，你也骂我没用。”
“你们俩有什么区别？”
赵桂兰脸色涨红。
“你……你变了。”
“我本来就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我一直忍，是因为我尊重你们。”
“但你们没有一个人尊重我。”
他走出厨房。
站在灯光下，眼神漠然。
赵桂兰咬牙。
“你是不是嫌我多余？”
张伟抬头看她。
“是。”
赵桂兰退了一步。
她捂住胸口，眼里闪着泪光。
“我一个人养大你，最后被你嫌弃？”
“我不是嫌弃你，我只是受够了你插手一切。”
“我也是为了你们好。”
“你不是，你只是想控制。”
“你从来不把李梅当女儿，你只是把她当敌人。”
“你不希望她好，你只希望她听你的。”
赵桂兰哑口无言。
她退回了房间，门咔哒一声锁上。
张伟靠在墙上。
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一阵风从窗缝吹进来。
他感觉自己好像掉进一个冰窖。
房子很大，但没有温度。
他轻轻敲了敲李梅的门。
“梅子，我们谈谈吧。”
门还是没开。
“我刚才跟我妈吵了。”
“我说出心里话了。”
“我不想再过这样压抑的日子。”
“你要是也觉得累，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
他靠着门说话。
声音越来越低。
最后他坐在门口。
把背靠着门板。
他闭上眼，靠着门坐了一夜。
天亮了。
李梅打开门。
门后，张伟歪着头靠着墙睡着。
她蹲下，轻轻拍了拍他。
“你醒醒。”
张伟睁眼，眼睛布满血丝。
“你开门了？”
李梅点头。
“我听见你说的话了。”
张伟站起来。
“对不起，我昨晚情绪太激动。”
“我也有问题。”
“你累，我没顾好你。”
李梅声音哑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