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里传出的鄙夷声叫阿爹坐不住,涨红着脸破口大骂。
“你们懂个屁!
她陈阿月,骨子里流的是我老陈家的血!
莫说什么银子,就是她的命,那也是老子给她的!”
“滚滚滚!”
说着,他挥舞起手里的家伙,倒真吓跑了不少客人。
却没看到铺子外头,少了个不起眼的小乞丐。
“怎么,听说陈修文前些日子被小红桃从屋子里赶出来了,家里何时如此窘困?”
我不见惊慌,含笑问道。
而这话像是戳中了他们的痛处。
若非如此,他们怕是还被蒙在鼓里。
原来自己心心念念的宰相根苗,早就被学堂劝回。
拿着那所谓买笔墨的钱,都被他投进了翠红楼里。
还欠了不少银子。
上个月就被他那红颜知己赶了出来,闹了一场大笑话。
现如今缩在家里,不敢出门了。
“死丫头!
你怎么敢说你弟弟的不是!”
我的话把他激怒了一番,气得他扬起手里的棍棒,就要敲上我的脑袋。
一棍子下来,被店里的小厮挡下。
我暗自使了个眼色,脑子一向灵活的小厮就应声倒了下去。
铺子外头不知何人起头,声浪一声大于一声。
“杀人了!”
“陈大郎杀人了!”
不等他甩了手里的棍子,就被两名官差强押在地。
这是他方才看透几分不寻常,死死瞪着一双眼睛,恨不得将我杀之而后快。
“贱人!
贱丫头!
你等着……”他的声音渐渐远去,只留下阿娘,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这个妇人一向软弱,将她劣质的丈夫当做天地和唯一。
如今阿爹被抓进了大牢,她就像是在哪一瞬间失去了顶梁柱。
“阿娘……你可以住在我身边,不会有人再打你了。”
我抬手,试图安抚这个受了惊吓的女人。
可她只是冷静地甩了我一巴掌,将我心里最后一点念想给打了个烟消云散。
“阿月!
你怎么能害你阿爹呢!”
17带着哭腔的声音重重地环绕在茶铺里,三娘捂住儿子的耳朵一脸不耐烦,倒在地上的小厮尽职地闭眼装晕。
外头的看客,也逐渐安静。
我平静地给自己倒了壶茶,自顾自喝了起来。
带着微甜的水滑进喉间,我直视着眼前熟悉的女人,忽地勾唇。
“阿娘要不要来一口?”
“这茶水,甜得很,放在家里,怕是只有阿爹和弟弟的份,咱俩看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