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周明远注意到他裤脚的泥点——暗褐色中混着细小的煤渣,和案发现场的鞋印完全一致。
“大爷,借个火。”
周明远摸出打火机,却故意让烟盒滑落在地。
老人弯腰捡拾时,他看见对方左手无名指有道陈旧的烧伤疤痕,形状与重柴厂宿舍墙缝里的照片中,周大海握公章的手势完全吻合。
“谢谢。”
老人接过烟,火柴擦亮的瞬间,帽檐下的眼角皱纹深如刀刻。
周明远突然想起,张春梅的弟弟陈立曾是重柴厂的临时工,七年前火灾后就没了音讯,档案里登记的联系方式,正是李建国修鞋摊的公用电话。
深夜的殡仪馆,陈师傅正在给李建国做尸检。
周明远盯着解剖台上老人紧握的右手,突然发现他中指第二关节处有块淡青色胎记——和2011年火灾现场监控里,那个在废墟徘徊的神秘人影一模一样。
“周队,有发现!”
小李抱着笔记本冲进来,“2011年火灾前三天,陈建军(张春梅丈夫)在第五人民医院挂过急诊,诊断是‘全身多处软组织挫伤,疑似棍棒击打’,但这条记录后来被删除了,是护士回忆起来的。”
周明远的后背撞上冰冷的文件柜。
如果陈建军死于他杀,那么七年前的火灾很可能是为了毁尸灭迹,而王建军的“电路老化”报告,不过是掩盖真相的遮羞布。
现在,当年的幸存者李建国被杀,张春梅失踪,所有矛头都指向那个叫“周大海”的亡魂——可一个火化了的人,怎么会留下新鲜的DNA?
手机在掌心震动,是技术科发来的消息:张春梅的银行流水显示,七年前她收到30万火灾赔偿款的当天,就有25万转入一个匿名账户,户主信息是加密的。
而最新的监控画面里,戴草帽的环卫工在重柴厂宿舍出现过,离开时背着个黑色塑料袋,形状像极了张春梅失踪时穿的红色雨衣。
暴雨还在冲刷着山城的夜景,周明远站在窗边,看见楼下的环卫车缓缓启动。
车尾反光条在雨雾中划出暗红的光,像极了七年前那个夜晚,棚户区腾空而起的火舌。
他摸出从李建国铁皮盒里找到的照片,泛黄的合影上,年轻的周大海搂着个穿校服的男孩——那是李建国的儿子,也是火灾中最小的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