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写文章,眼前却总晃动着那缕缠在钗上的青丝。
墨汁滴在纸上晕开,像极了她的裙摆。
真可笑,一个家徒四壁的穷书生,我居然在胡思乱想。
第二次见面是在城南书肆。
她带着帷帽,但我一眼就认出了那截皓腕——腕间戴着与诗会那日相同的红绳。
“这本...”她指着书架最高处。
我取下书递过去,她掀起面纱朝我笑,阳光突然变得很烫,烫得我耳根发疼。
“公子也懂治水?”
她翻看我手中的书。
“略知一二。”
我下意识遮挡补丁累累的袖口。
她突然凑近,清香扑面而来:“我觉得公子文中的以沙束水之法甚妙。”
我浑身僵住。
那篇被评为“狂妄”的文章,她怎么会...“小姐认错人了。”
我仓皇退后,撞翻了书架。
她灵活地避开倒塌的书堆,裙角却还是沾了灰。
“陆渊。”
她突然连名带姓叫我,“你会成为很厉害的人。”
她的眼睛亮得惊人,我握紧袖中的破洞,第一次痛恨自己的贫穷。
那晚我在破庙给流浪的孩子们讲《论语》,最小的阿毛问我:“陆哥哥怎么老是笑?”
我摸着脸愣住。
原来想起一个人,真的会不由自主微笑。
第三次见面,我却不知晓,那天帮助过我的苏奶奶突患恶疾,她的孙女苏小柔急冲冲到我住处敲门,在听清事情原委后,我急忙拿上家里所有钱,带着苏小柔去医馆找大夫。
在苏奶奶身体终于有所好转后,我筋疲力尽回到家中,却见和我最亲近的流浪孩子阿毛说道刚刚有人来找,但他见到时只留一片急匆匆的衣角,并未见到真人,我原以为是国子监同好,便想着第二日再说。
却没想到,这是我能正大光明见到叶小姐的最后一面,可我却没有好好珍惜。
后来,我做了件蠢事。
听说周家要去提亲,我在叶府墙外站了一夜。
露水打湿了唯一体面的长衫,我捏着连夜写的诗句,像个可笑的痴人。
清晨大门开启,她穿着嫁衣般的红裙走出来,红盖头下的神色看不清。
世界安静了一瞬,我听见自己心跳如雷,又听见周烨的讥笑声从远处传来。
“呦!
这不是陆大书生吗,怎么?
要抢亲啊?
哈哈哈哈哈哈......”嘲笑声不断传入耳中,但我眼中只有身着红嫁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