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鞋敲在走廊地面,回音混着打印机的嗡鸣,像根绷紧的弦。
助理小周在电梯口欲言又止,她只淡淡说了句“回去吧,明天还要盯样品”,便转身走进标着“董事长办公室”的胡桃木门。
霍沉舟坐在大班台后,台灯将半张脸浸在暖光里,另一半隐在阴影中。
他指间转着支钢笔,银色笔帽上刻着“沉舟侧畔千帆过”的小字——那是她十五岁时送他的生日礼物,用他教的篆刻手法刻的。
此刻笔尖划过文件,抬头时眼底泛着血丝:“沈设计师倒是准时,比当年在巷口等你抄作业的时间,准多了。”
砚秋的手指掐进掌心。
七年前她总在老槐树下等他,看他骑着自行车从巷口拐进来,车筐里放着给她买的红豆冰。
那时他总说“砚秋的字像猫抓的”,却会在她作业本上画满改正符号,末了还要补上句“笨蛋”。
“霍先生叫我来,不是为了叙旧的吧?”
她将文件夹放在桌上,翡翠镯磕在实木桌面,发出清越的响,“听说霍氏要收购‘云岫’珠宝,沈总让我来谈设计部的对接——谈设计?”
霍沉舟突然笑了,钢笔尖敲在文件上,正是“云岫”旗舰店的收购意向书,“沈明远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拿你当诱饵,想让我看在旧情份上松口?”
他突然起身,西装革履的身影笼罩住她,袖口掠过她肩头时,带起阵雪松混着烟草的气息,“可惜他不知道,七年前你从沈家消失后,我翻遍了全城的孤儿院,最后在档案袋里看见‘沈砚秋,收养人沈明远’的字样。”
砚秋的后背抵上冰凉的书柜,玻璃柜门里陈列着霍氏历年来的奖杯,其中一座“年度新锐设计师”奖杯,底座刻着她的英文名——那是她在伦敦获奖后,霍氏官网悄悄转载的报道。
他指尖划过她手腕的烫伤,声音低下来:“后来我才懂,沈家收养你,不过是想拿你当栓住我的绳子。
毕竟霍家只剩我一个孤雏,沈家的掌上明珠又怎会嫁给外姓人?”
“所以呢?”
她仰头望着他喉结滚动的弧度,突然伸手扣住他的手腕,像七年前他教她打绳结时那样,“霍先生是要拒绝收购,还是……”指尖碾过他腕骨内侧的薄茧,那里有道浅疤,是替她捡风筝时被竹篾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