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死寂的平静,平静之下,是深不见底的冷漠和疏离。
仿佛经历了一场大火,所有不该留存的东西,都被烧成了灰烬。
那场高烧和濒死的体验,彻底烧毁了她心中关于“报恩”的枷锁,也烧尽了对顾凛川最后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
心,已死。
7大病一场,如同经历了一次彻底的洗涤。
林晚在床上静养了几天,身体的虚弱感逐渐消退,但整个人却像是覆上了一层寒霜,散发出一种生人勿近的气息。
她不再像从前那样,即使生病也强撑着关注顾凛川的动向,不再费心去想他是否需要什么。
她只是安静地躺着,或是靠坐在床头,目光平静地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或是那堵斑驳的泥墙,仿佛在思索着什么,又仿佛什么都没在想。
顾凛川来看过她两次,一次是赤脚医生嘱咐送药,一次是张婶让她送点易消化的米粥。
他依旧是那副不情不愿的样子,将东西往桌上一放,话语也带着惯有的敷衍。
第一次送药时,他站在门口,皱着眉道:“医生说一天三次,记得按时吃。”
若是从前,林晚定会低眉顺眼地应下,或许还会道声谢。
但这一次,她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目光没有丝毫停留,便移开了视线,仿佛他只是门口的一棵树,或是一阵穿堂而过的风。
没有回应,没有表情。
顾凛川愣了一下,被她这种彻底的无视弄得有些不自在,甚至隐隐有些恼火。
他觉得她是在闹脾气,因为之前自己对那条围巾的态度?
或是病糊涂了?
他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第二次送粥时,他把碗重重地放在桌上,发出不小的声响,试图引起她的注意。
“张婶让我送来的,快趁热喝了。”
林晚缓缓转过头,目光落在他脸上,那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古井,映不出任何情绪,只带着一丝审视般的淡漠。
她看了他几秒,然后轻轻摇了摇头,吐出两个字:“不必。”
声音沙哑,却异常清晰,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决绝。
顾凛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个一向在他面前温顺得近乎卑微的女人,竟然敢拒绝他?
还是用这种冷冰冰的态度?
他心头的火气“蹭”地就上来了:“你什么意思?
病还没好利索就耍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