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被丢弃的围巾中死去。
而此刻,顾凛川亲口说出的这番话,不过是在那片死灰之上,又冷冷地浇上了一盆冰水,让她彻底断绝了任何回头的可能。
很好。
这样很好。
她不再需要有任何负担。
他主动提出的“两不相欠”,正合她意。
她悄无声息地转过身,脚步比来时更加沉稳,朝着自己的小屋走去。
她知道,时机到了。
顾凛川正忙于他的返城大梦,对周遭的一切必然疏于防范。
今晚,就是她离开的最好时机。
那双曾映照过宫阙万千琉璃的眼眸,此刻在初春微冷的阳光下,闪烁着一种近乎残酷的冷静和决绝的光芒。
10夜色如墨,浓稠得化不开。
村庄早已陷入沉睡,只有几声零落的犬吠和风吹过树梢的呜咽,偶尔打破寂静。
林晚的小屋里,那盏昏暗的煤油灯依然亮着,灯芯被捻到了最小,只投射出一圈微弱的光晕,勉强照亮桌前的一小片区域。
她已经收拾好了行囊。
那是一个用粗布缝制的、半旧的包裹,里面只装了几件换洗的旧衣服,一些她偷偷炮制的、便于携带的伤药和驱虫药粉,还有最重要的——那个藏在床下破瓦罐里的全部“家当”:几张皱巴巴的毛票,几张同样珍贵的粮票,还有那几个被她细心包裹好的鸡蛋。
所有的一切,加起来也少得可怜,但在她眼中,这已是她走向自由的全部资本。
她最后看了一眼这间她住了几个月、充满了复杂记忆的小屋。
这里有她初到异世的茫然,有她强撑病体的挣扎,有她默默付出却被无视的屈辱,也有她暗中积蓄力量的决心。
如今,这一切都将成为过去。
她走到桌前,拿起一支用秃了的铅笔头。
在一张从旧作业本上撕下来的、边缘泛黄的纸页上,写下了几个字。
她的字迹,即使刻意模仿这个时代的写法,依然透着一股不易察觉的风骨。
她没有写长篇大论的控诉,也没有留下任何缠绵悱恻的告别。
那太不符合她此刻的心境,也毫无意义。
她只写了简短的一行字:“恩已报,两不相欠。”
没有抬头,没有落款,只有这六个冷硬的字,如同她此刻的心境。
然后,她从贴身的口袋里,摸出了几张叠得整整齐齐的毛票,仔细数了数,凑够了当初顾凛川弄药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