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那黎大公子本就品貌不俗。
“自重你们家大公子便会心悦于我吗?”小禾天真的眼神与她的市侩模样似乎不太相称。
“好人家的姑娘谁会愿意给人做妾?”褚枫拂开她便要走。
“谁说我要一直做妾的,等安如许被休弃了,我不就成了主母了。”小禾跨了一步,拦住他。
“不可理喻。”褚枫一脸嫌恶。
“嗳!你别走。我还有物件让你带去给黎大夫呢。”小禾作势又要纠缠。
褚枫回眸,丢出一记眼刀子,“大公子没空陪你玩。”
小禾还是被他的眼神震慑了,抬起的腿又缩了回去。
待褚枫消失在巷口,她思量了一阵,提着裙角又藏回檐下阴影里。
果不其然,三刻过后,黎深领着褚枫从医馆朱漆门里出来,玄色披风扫过门槛悬着的铜铃。
小禾眼神一亮,给自己鼓了鼓气,便转头扑了上去,可她扑的人并非黎深,而是他身后的褚枫。
他被撞得踉跄半步,怀中霎时盈满海棠香。
“你……”
褚枫的辩解被一捧梨花泪截杀在喉头,小禾攥着他襟前铁护心镜捶得哐哐响,控诉道:“你这死鬼!负心汉!明明说好此生不负我的,怎的跟青烟似的说不见便不见了?我找你找得都要急死了,莫非是嫌我太痴缠,还是怕我不识趣地死死赖着你?”
她突然揪住他束腰蹀躞带往下一拽,生怕人跑了。
怀中温香软玉,好似捧着云朵,又香又软,令褚枫怔愣了许久,连呼吸都不由自主的轻了几分。
黎深看着褚枫僵直如松的姿态蹙眉,虽知他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来,可他迟迟没有反应,更没有一句辩解,这让黎深不虞。
他正欲拂袖离去,小禾的目标却转移到了他身上,“您定是他主子吧?如此恶奴,您可一定要为我做主呀。”
黎深见过小禾两三回,可他却根本没将人记住。
“你既已将人找到,二人便自行商议解决。”说罢,便转身朝前走去,步伐从容,丝毫不见停滞。
免得黎深这般人物,她不敢随意纠缠。
今日之事已得其所,若再纠缠不休,反而会适得其反,日后行事也将不利。
看着黎深坐上马车,当车轮辚辚声碾碎巷口雾霭时,小禾终于松开了紧拽褚枫蹀躞带的手。
出乎意料的,她并未等来褚枫一顿劈头盖脸的痛骂,只是眼含愠色,低声道:“你究竟在玩什么把戏?”
小禾退后一步,指尖绕着绦带轻笑,眼中却闪烁着机智与得意:“你今日帮了我两次,待有一日我成了你主子,定少不了你的好处。”
褚枫并非愚钝之人,片刻之后便明了小禾的意图。
她是想给黎深留下印象,日后好有借口接近,顺理成章倾述自己的苦楚,熟络之后,再以此为契机,渐渐拉近与黎深的距离,甚至借此获得更多的机会与他亲近。
一想到自己成了她的踏脚石,褚枫脸色便被气绿了,咬着腮帮子道:“莫要痴心妄想。”
小禾却丝毫不为所动,兀自沉浸在自己的美梦之中:“你知道吗?方才黎大夫多看了我好几眼。”
她的语气中带着娇憨,眼神却藏着自得。
褚枫:“……”
她以为那眼神,会是什么好眼神嘛。
暮色漫过黎府青灰墙头时,褚枫盯着廊下晃动的琉璃灯,喉间还哽着半口未散的郁气。
此时,黎深已用过晚膳,且又进了主母房中,号脉换药,逗留了大半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