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碎瓷片。”
他从裤兜摸出个铁皮盒,里面是替她准备的创可贴,每片都画着小煤炉图案,“老王说南方潮,伤口容易发炎。”
夜色最深时,谢敏靠在硬座上打盹,帆布包滑落在地。
秦林弯腰去捡,看见掉出的笔记本——最新一页画着绿皮车窗外的月亮,旁边写着:“他蹲下来时,我看见他后颈的旧疤,是去年替我搬煤筐时被铁丝划的。
原来他的疼,都藏在我看不见的地方。”
火车钻进隧道的瞬间,谢敏忽然抓住他的手,把碎瓷片塞进他掌心:“其实我早知道,你每次修机器受伤,都是故意的。”
她的声音被隧道轰鸣碾碎,“因为我发现,只有你流血时,我才敢正视自己不想失去你的贪心。”
秦林望着她在幽暗中忽明忽暗的脸,想起母亲修复古瓷时说的话:“真正的愈合不是掩盖裂痕,是让金线穿过伤口。”
他刚要开口,列车员的报站声撕裂黑暗:“下一站,清江镇——”10 雨巷·临终前的碎玉南方的雨像浸了醋,谢敏的布鞋陷在青石板缝里,红绳被雨水泡得发胀。
秦林的工装裤全湿透了,却仍把她护在伞下,自己半边身子淋在雨里。
医院后巷的墙根下,穿皮夹克的男人递来支烟:“老胡撑着没闭眼,就等你带耳坠来。”
病房充斥着消毒水与霉菌混杂的气味,老胡的手背上爬满针孔,比半年前瘦了整整一圈。
他望着谢敏胸前的红绳,浑浊的眼睛突然亮了:“小敏,你记不记得,妈走那晚,巷口的煤堆里埋着半块月饼?”谢敏的手指抠进碎瓷片,点头时听见秦林在身后调整呼吸的声音——他正盯着床头的搪瓷杯,杯沿缺口和家里那只一模一样。
“其实那伙人不是冲耳坠来的。”
老胡咳嗽着,血沫溅在被角,“他们盯上的是妈替秦师傅保管的修复图纸,那对耳坠只是幌子……”他忽然抓住谢敏的手,把她的指尖按在自己残缺的指根,“哥断指不是为了护玉,是为了护你,就像秦林现在护着你,不是为了我的破嘱托。”
窗外的雷突然炸响,谢敏的碎瓷片“当啷”掉在地上。
秦林蹲下去捡,发现瓷片背面多了道划痕——是老胡刚才用指甲刻的,像个未完成的“秦”字。
“图纸在煤巷第三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