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跌破警戒位的提示音里,我正数着父母遗照边框的木纹,突然听见密敲门声。
11顾辰弛带着夜露的气息卷进来。
冷白月光透过落地窗斜斜切过他的侧脸,在他眉骨投下锋利的阴影。
“星星,我刚散会就赶来了。”
他扯领带的指节泛白,喉结在阴影里滚动“已经启动法务团队,热搜词条三个小时内会全部撤掉。”
西装袖口蹭过茶几边沿,发出细碎的窸窣声。
这腔调让我想起两年前那个夜晚。
那时他站在ICU走廊,将浑身发抖的我按进浸满雪松香气的怀抱。
深秋的夜风从太平间方向涌来,他把我冰凉的手指拢在掌心哈气,手背静脉凸起淡青色的纹路。
“这次……”我摩挲着相框边角凹陷的划痕,“包括林薇儿?”
空气突然凝固成胶质。
金属扣撞在陶瓷杯沿发出清响,“她这些天在剧组拍戏。”
顾辰弛的影子在地毯上拉长扭曲,“别让私人情绪影响判断。”
落地窗映出我嘴角讥诮的弧度,“就像半年前民政局门口,你说‘暂时分开冷静下’那样理性?”
相框玻璃突然蒙上雾气,原来人在笑的时候也会流泪。
他猛地转身,水晶吊灯在镜片折射出冷光,“非要翻旧账?”
“旧账?”
我起身时碰翻了茶几上的药瓶,白色药片滚落在他擦得锃亮的牛津鞋边,“需要我提醒你,林薇儿去年签进星耀时带的私人助理是谁?”
他突然踉跄着扶住沙发靠背,腕表磕在木纹上发出脆响。
我望着他骤然收缩的瞳孔,听见自己平静到陌生的声音:“那晚你放我鸽子的酒局,四个投资商里有三个是她表哥的生意伙伴。
闪送照片的快递员,是你半年前认回来的侄子。”
顾辰弛倒退着撞上门框,西装后襟蹭掉大块墙灰。
防盗门重重合拢的余震里,我数着药片一粒粒滚进波斯地毯的经纬,直到指尖被相框碎玻璃划出血痕。
12顾辰弛离开后二十分钟,门铃又响了。
贺浩杰裹着初秋的凉意撞进来,发梢还沾着雨珠。
这个戏剧系大三生总是精准踩中我每处心软,此刻垂着湿漉漉的睫毛控诉:“发生了这样的事,姐姐也不告诉。”
他喉结上下滚动,白衬衫下紧绷的肌肉线条随着呼吸起伏,“我在你心里……就这么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