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等待黎明。
就像有些人,即使背对着你,也在默默计算重逢的角度。
“顾长安。”
我抽回手,“你现在说这些,是可怜我吗?”
<“我电脑里有个文件夹,存着你这些年发表的所有作品。”
“你给《Vogue》画的第一张封面,右下角有个很小的 L.G,是我们高二那年你让我帮你设计的签名。”
我的心脏突然漏跳一拍。
那个连林晓都不知道的细节。
“去年你办线上画展,我买了最贵的那幅。”
他从钱包里抽出一张皱巴巴的票据,“《暴雨与向日葵》……画的是我还你日记本那天,对不对?”
向日葵田突然安静得可怕。
我听见自己干涩的声音:“你一直……我从来就没有忘记过你。”
他抬手碰了碰我耳后的碎发,又很快缩回去,“就像这些向日葵,就算低着头,根也扎在同一个地方。”
“该回去了。”
我转身往停车的地方走,“林晓约了我试婚纱。”
顾长安没有跟上来。
直到我拉开车门,才听见他沙哑的声音:“故里,你当年在日记里写……”风声吞掉了后半句。
我僵在原地,手还搭在车门把手上。
十七岁的我在日记最后一页写:“长安归故里,故里有长安。
可我的故里,永远等不到长安。”
后视镜里,他变成金色海洋中的黑点。
我不知道的是,他正用镜子反射着阳光。
一下,两下。
像颗固执跳动的心脏。
06 画廊的针锋相对苏瑶踩着十厘米的 Jimmy Choo 走进画廊时,我正在调整最后一张画的灯光。
“故小姐。”
她敲了敲我的画框,钻戒在射灯下折射出冰冷的光,“真羡慕你们搞艺术的,不用考虑现实问题。”
我捏着水平仪的手一颤。
那幅《金色废墟》里藏着顾长安的侧影,是我视力恶化前最后的完整作品。
“比如这幅。”
她指尖划过画布边缘,“瞎子设计师的臆想,居然能卖五位数?”
画廊突然安静下来。
我听见周围宾客的窃窃私语,像无数细小的针扎在脊背上。
“苏律师。”
我转向声音来源,“《残疾人保障法》第五十八条需要我为你背诵吗?”
她突然掐住我手腕,凑近我耳边:“顾长安昨晚在查角膜移植资料。”
香水混着恶意灌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