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外人头攒动,村会计一笔笔当众点清,谁分得多,谁少,为啥少,为啥多,一目了然。
“泉伢子,我这辈子头一回不下地还能分红,像做梦似的。”
一位七旬老农握着林泉的手,眼圈微红。
林泉笑着:“这是你几十年种田的本钱积下来的。
你不管田了,但田记得你。”
然而,不是所有人都满意。
那天傍晚,赵岩跑来,脸涨得通红:“泉哥,我得说句不中听的。
村东头那片试点田,阿山他们光出地,自己啥都没干,结果分得比我们还多——这凭啥?”
林泉听完不恼,点了点头,拉他到社里仓库,指着墙上贴的一份“参与劳动积分明细表”。
“这是你这三个月的出工纪录,时数、强度、责任区。
阿山的那份也在这儿,你自己比。”
赵岩看了一眼,脸色更难看了:“他……他怎么有这么多时数?
他干了啥?”
“夜班巡渠、除草登记、试验记录入册……人不一定在你眼前,但他确实做了事。”
赵岩一愣,半晌才讷讷地说:“我……明白了。”
林泉拍拍他肩膀:“我们不是让人偷懒得利,是要让每一份付出都落在账上。
这田,就是一本账,不骗不欠。”
合作社的“土地透明制”在试点中慢慢成熟。
每一块地都设有二维码牌,扫一扫能看到管理人、种植历程、农资投放、天气日志等信息。
村里人不识字的,社里设了口述站;不会用手机的,孩子放学回来帮扫一遍,一家人围着听。
“这不就是把地当成账来管嘛。”
有人感慨。
“对,”林泉说,“账明了,心就不乱。”
与此同时,合作社的“桃源农业云”项目也开始试运行。
这是和市里农业大学联合开发的系统,记录田间每一项操作和自然变化,自动分析虫情、水情、苗情,提出预警。
村里几个年轻人学得快,已经能独立操作。
“我爸那辈人靠天吃饭,我们这辈人靠天识饭。”
小王调侃着。
林泉却道:“你记住,数据帮你,但不能替你。
咱种的,不是屏幕上的图表,是地里的粮食。”
而在这所有热火朝天的背后,林泉始终关注一件事:人心有没有散。
他坚持每周召开一次“田头会”,哪怕只是村口树下一张长板凳。
会上不讲大道理,只讲这周谁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