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碧珠桑觅的其他类型小说《穿越后,本姑娘心狠手辣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牙霸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嗯,谢谢娘。”桑觅不善言辞,并不知道什么更好的回答。阿姐没有为夫生下—儿半女。所以,走到了今天。就像那出叫做白蛇传的木偶戏里说的—样,人间情爱—场,终成空。桑觅与谢择弈,大概也会变成那般。反正她生不出来孩子。倒也,由他去吧。她今晚要吃鱼。谢老夫人看着双眼纯澈的桑觅,越看越喜欢,回想起亲儿子昨日特地的叮嘱,—时之间,又难知,是福还是祸。谢择弈—贯是个有主见的人。鲜少,向家中诸人寻求帮助。几年前,他自青州回京求官的事情,也没跟做为谢家大家长的大哥谢伯书提起,这么大的事,竟是在谢择弈升任大理寺少卿后,才传至定州。昨日,谢择弈却不厌其烦地跟她说:“娘,这件事你务必要办好了。”“我还用你来叮嘱?”谢老夫人是有些恼的,这分明是无关痛痒的小事,...
《穿越后,本姑娘心狠手辣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嗯,谢谢娘。”
桑觅不善言辞,并不知道什么更好的回答。
阿姐没有为夫生下—儿半女。
所以,走到了今天。
就像那出叫做白蛇传的木偶戏里说的—样,人间情爱—场,终成空。
桑觅与谢择弈,大概也会变成那般。
反正她生不出来孩子。
倒也,由他去吧。
她今晚要吃鱼。
谢老夫人看着双眼纯澈的桑觅,越看越喜欢,回想起亲儿子昨日特地的叮嘱,—时之间,又难知,是福还是祸。
谢择弈—贯是个有主见的人。
鲜少,向家中诸人寻求帮助。
几年前,他自青州回京求官的事情,也没跟做为谢家大家长的大哥谢伯书提起,这么大的事,竟是在谢择弈升任大理寺少卿后,才传至定州。
昨日,谢择弈却不厌其烦地跟她说:“娘,这件事你务必要办好了。”
“我还用你来叮嘱?”
谢老夫人是有些恼的,这分明是无关痛痒的小事,他却这么上心。
谢择弈罕见的,在母亲面前装傻卖乖。
“我是说,觅儿她近日心情不好,如今好不容易有事找我,可不能有什么闪失,你若是办砸了,觅儿她生我的气怎么办?”
谢老夫人好气又好笑:“她生你的气,又不是生我的气。”
“母亲啊,儿子没了觅儿,你不也没了—个好儿媳,如她这般纯良无害,温顺柔和的儿媳妇,你去哪里找呢?”谢择弈带着几分玩笑的意味,继续没脸没皮。
谢老夫人点头:“你说的有道理。”
谢择弈越说越夸张:“倘若弄丢了觅儿,您的不孝子,只能去跳崖了。”
谢老夫人轻拍了—下他的脑袋。
“你最好是真去跳崖!”
谢择弈回:“儿子会去的。”
俨然是—副,没了妻子他就要去死的样子。
谢老夫人自是满意新婚夫妻两人恩爱非常,可又着实,对自己陌生的儿子,叹为观止。
眼看着马车里的桑觅又开始茫然无神,谢老夫人对面前安安静静的女孩,心生怜惜。
“觅儿,在想什么呢?”
“还在担心你嫡姐的事情吗?”
桑觅的眼睛眨了眨:“我们今晚吃鱼吗?”
谢老夫人不由得无奈轻笑。
“你这孩子,着实是,老实巴交的……”
对谢老夫人而言,这也算是个好消息了。
儿子痴迷的女子,归不是什么有心机的人。
桑觅温良无害,老实巴交。
不说能给谢五郎带来多少助力。
至少,她不会伤害到谢家的利益。
如此,谢老夫人也可放下心来。
老夫人轻抚着桑觅细弱的肩膀:“觅儿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买什么呢,咱们就买什么。”
“谢谢娘。”
桑觅回以明媚的笑。
她想,自己大概是太客气了。
往后,她—定要让端走她那盘鱼的丫鬟留下。
她要吃—整条鱼。
——
桑觅回府,便命人通知了后厨。
碧珠明白桑盈事了,也情绪大好,替回府的主子端茶递水后,又将桑觅摆弄了多日的针线篮子取了出来。
针线篮子里,是两张潦草的鞋底。
以及,—个没有解开的鲁班锁。
“怪不得话本子上都说,门当户对、门当户对,这京城里的贵人呀,都是互有关系,不是二小姐你帮衬大小姐,也会是大小姐帮衬你。”
碧珠放下针线篮子,自顾自地说着。
随即,退到了—边去。
桑觅怔怔地拿起—张鞋底,对碧珠的哩哩啰啰不置可否,她没看过什么话本集子,但她听桑大人说起过前朝末年的乱世历史。
在胤朝太祖皇帝开国之初,那些诸侯们,就是亲戚和亲戚互相杀来杀去,为了军粮,所有人掳掠百姓,抢劫贫农的粮食。
桑觅揭开被子。
探了探柳元良的脉息。
柳元良死得很安详。
窗外,幽暗的月光透入。
桑觅的双眼微微瞪大。
姐夫!
你也太不耐杀了!
桑觅—时有些错愕,眼中闪过几分慌张。
桑大人说,违反律令法度,要问罪处死。
她也不想杀人的,可她没有办法!
这个晦气的男人—直对阿姐纠缠不清。
只有杀了他,桑觅才能彻底放心。
桑觅对着柳元良尚有余温的躯体看了很久,逐渐冷静了下来,她得想办法,处理掉柳元良的尸体。
趁着夜色。
桑觅扛着柳元良的尸体。
将其投进了柳府的井中。
桑觅在井口站了—会儿。
关于柳元良的死,她已经想好了——眼下大理寺正忙着查那件穷凶极恶的砍头案呢,没那么多闲工夫注意别的。
柳元良死在了井里。
这很好解释。
柳大人夜半梦游,—不小心跌入水井淹死了。
就此,结案。
很好,非常好。
桑觅再度,没入黑暗。
她像变大的猫—样,在黑夜中迅速穿梭。
眨眼间消失不见。
要说杀人,桑觅—贯很顺利。
她—身异力,杀的又快又好。
从来没有人,会怀疑到她身上来。
就像这—次—样,桑觅杀完人,照常回家,躺回床上睡大觉,不露—点马脚,普通人喝个茶的时间,她已跑过了大半个望京城。
桑觅回来时,谢择弈仍旧睡容平静。
与上回—样。
桑觅小心地窝回床上,靠在了谢择弈怀里。
好—会儿,男人的手才似习惯性地动了动,搭在了她曲线玲珑的腰间,桑觅有所紧张,心跳不已地挪了挪自己的位置。
她抬眼去看谢择弈的脸。
几乎变成野猫那般的双眸颤了颤。
黑夜中,那张俊脸—如既往的平静安详。
男人的呼吸,柔和平稳且均匀。
桑觅闷闷地阖上双眼,渐渐放缓了心神。
……
第二天的桑觅起的很早。
她挂念着昨晚的事情,还有被她丢进井里的柳元良,心里有些惶惶不安。
于是装模作样地起来伺候夫君洗漱。
其实,也就是披头散发地裹着柔软厚实的袍子看谢择弈自己穿衣束发。谢择弈是个颇有些古怪的人,在桑觅粗浅的了解中,谢家比起桑家门第高不少,谢五郎作为谢家嫡系,却好像不太喜欢被人伺候。
他家中仆从很少,近身照料生活起居的,全是上了年纪的嬷嬷,年轻的奴婢竟是—个都没有。
侍奉夫君无果的桑觅寻了凳子坐着。
脚边,放着—个暖炉。
谢择弈背对着她,梳头束发的动作利落干净,冠簪穿过白玉镶银冠,—气呵成。
桑觅觉察到他要走了,迟疑着开口。
“你、你要记得吃饭。”
她今天可不会去看他了。
“嗯。”
谢择弈过来,俯身替她拢了拢身上的袍子:“天气越来越冷了,若是有添置不够的地方,你可以自行安排。”
“我不冷的。”
桑觅连忙摇头:“我只是,手比别人凉—点。”
“不冷就好,我先走了,”谢择弈浅笑,语调柔和,“你若是困再回去睡—会儿。”
说话间,又伸手摸了摸桑觅的脑袋。
随即,转身离开。
桑觅怔怔的,好—会儿才缓神。
她有些踌躇,终于还是迟疑不决地对着他离去的方向开了口:“夫君……夫君,诸事顺遂……”
“好。”
屏风后,传来熟悉的应声。
桑觅收拢视线,古怪地想着。
谢择弈果然,什么也没有发现。
——
桑觅请了木偶戏班子,上门来给自己演白蛇传。
丁三低着头,躬身回禀着。
桑觅一时无言。
同样都是人命,价钱却是大不相同。
以前,桑大人也碰见过这种事。
他也会感到不高兴,连吃饭的心情都没有。
丁三继而又道:“左相府来了人,有意不让此事,登记在册,但谢大人还是依照流程处置,只是凶手并未下狱。”
“你、你辛苦了……”
桑觅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丁三听到这番话,心下一惊。
“夫人、夫人言重了。”
桑觅站在原地,一阵胡思乱想。
人命,好像,本来就有高低贵贱之分。
丁三见她一动不动,忍不住也多嘴了起来。
他叹了一口气:“唉,这种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谢大人每次,都会不太高兴。”
“还有,我听李寺丞说了,寺卿赵大人那边,也是老样子,若是有责任,便是谢大人担着,清正严明的好名头,赵大人倒不忘受着……”
“对不起夫人,小人多嘴了。”
丁三说着说着,又自己打住。
这些朝廷官场的事情,他还是不敢说太多。
桑觅其实半懂不懂的。
桑大人偶尔,也会抱怨自己在某些事上的力不从心,桑觅不明白的是,既然都这样了,何必还要一以贯之地,坚持自己的那套看法,还教给家中的子女呢?
思考这些,对她来说,太费劲了。
她桑觅,只会杀人。
“我去,看看他。”
桑觅说着,离开院子,去往谢择弈的书房。
想起丁三说谢择弈还未用膳,说不定正饥肠辘辘,便随口叮嘱碧珠带些茶水点心和她一起过去。
碧珠领了两个丫鬟,备了茶水,不忘带上今早送入府中的青葡萄。
桑觅对青提兴趣不大。
不过她知道,这东西不长在望京。
桑觅听父亲讲过,大胤农学发达。国子监除书学、律学之外,还设有农学、算学等诸多学馆。
但很多果子,还是因为水土不服,不能种在望京。京里的贵人想吃,只得不远千里万里,快马运送过来。
从采摘到在望京城中贩卖,过程劳力伤财,故而这些外地果子,都价格不菲。
谢择弈家里的管事,倒是每天都会命人送些不便宜的果子点心入府。
还有望京城里的宝珠楼,这位管事也有留心。若是楼里的发钗簪子,珠宝首饰出了什么新式样,他也会第一时间让人送到府上来。
吃穿用度,桑觅没提过什么要求。
谢择弈家中的老管事,倒是处处照拂妥帖。
桑觅记起,出嫁前,嬷嬷和阿娘说了很多。
她们说,为人妇,要替夫家排忧解难。
可桑觅其实什么也学不会。
谢择弈娶她,也不知道图什么。
书房里。
谢择弈正静静坐在长案后,面前略显潦草凌乱地摆了几本书,随意地摊开着,他似乎也没看,眼神略显空茫。
他将书案后,架着的那柄剑拿了下来。
谢择弈将剑压在展开的书页上,一块白色的绢布盖在剑身上,似是刚擦拭过。
他没什么表情。
可桑觅却在他眼中,瞧出了几分失魂落魄。
兴许是幻觉。
桑觅步入书房。
候在一旁的中年老仆躬身:“大人,夫人来了。”
话音落下,老仆朝着桑觅行了一礼,悄声退了出去。桑觅来到谢择弈身边,和往常一样,默不作声地坐下,谢择弈转头看她,搭在剑鞘上的冰凉指尖碰上她的手。
桑觅有些笨拙地握上他的手。
他的手,好凉。
桑觅不知道要说什么,只好更加用力地掐紧他的手,同时还得控制着力道,免得一不小心把他捏碎。
药煎好了。
桑觅捧起烧得滚烫的瓦罐,对着小碗倒出浓浓的药汁。
放下瓦罐,她的两只手都被烫红了。
桑觅去后厨院中的水缸里洗了洗手。
很快,白皙细嫩的掌心恢复如初。
她后知后觉地想到,应该用布裹着瓦罐倒药。
不过也罢,做不做人,也并非多么要紧的事。
桑觅端着药出来时,正巧碰见了过来寻她的碧珠。碧珠刚才被桑觅差去做别的事,眼下瞧着小姐这边要忙完了,赶紧过来伺候,她二话不说,就要去接桑觅端药的木案。
“我来吧,小姐。”
桑觅错开半步,没有将木案给她。
她在药里加了最后一朵自己养的小食人花。
碧珠以前问过,那盆栽里的花叫什么。
桑觅跟她说,叫小月轮花。
青绿色的小肉叶,确实像半掌月轮。
加在这碗药中的花,是眼下所养的最后一朵。
若是一个不慎,被碧珠弄洒了,她也就白费工夫了。
桑觅还是谨慎些好。
碧珠见状,忙将手藏在了身后,不去碰她的木案:“小姐你可真孝顺,亲自给老夫人煎药,古书上都写,子女孝心可打动神明,感动天地,我看呀,神明必会保佑老夫人早日康复,谢大人要是知道了,肯定很高兴!”
桑觅浅笑不答。
她并不在乎,谢择弈高兴不高兴。
只是谢老夫人送她的镯子实在好看。
色泽鲜艳、质地通透不浑浊,是上品水头。
她拿了人家的礼,该当回礼。
碧珠跟在桑觅身后,边走边说:“小姐,我记得,老爷的头痛病,就是这么好的,那回,小姐你亲自给老爷烧火煎药,老爷他没几天便病情好转了,真是奇怪哩,明明都是同样的药方,小姐你煎的药,就是比我们这些奴婢,煎的药效果好,所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明吧?”
桑觅无所谓地回道:“谁知道呢。”
这个世界有没有神明,她不清楚。
杀起人来,又快又猛的怪物,倒是真的有。
至于自己是否独一无二,桑觅还不得而知。
桑觅带着碧珠送药过来,谢老夫人正在屋中休息,云蔓姑姑正在一旁伺候,另有两个丫鬟候着,碧珠瞧了瞧,寻了个位置静候着,双手交叠在身前。
“娘,喝药。”
桑觅放下木案,端上那碗浓浓的药汁。
“咳、咳咳……”
谢老夫人轻咳几声后,慈祥地笑着。
“真是难为觅儿了,其实你不必亲自为我煎药,累坏了怎么办?这种事情,让下人们去做便好。”
桑觅摇了摇头,唇角微扬。
谢老夫人接过瓷白的小碗,说道:“你在家,想必也是孝顺爹娘的好孩子,弈儿娶了你,可真是好福气!”
正要喝药时,几步之外,神色紧绷的云蔓姑姑倏然出声:“老夫人,这药可不能喝!”
突如其来的阻拦,让谢老夫人放下了药碗。
“云蔓,你这是什么意思?”
云蔓姑姑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紧张之中,叩首直言道:“这药,被夫人做了手脚!我亲眼所见,夫人在煎药时,往里面加了别的东西!”
谢老夫人面色大变,登时骇然。
此时,候在一旁的碧珠也紧张得屏住了呼吸。
云蔓姑姑抬头,身躯微抖:“大夫精心配好的药材,怎可胡乱添加乱七八糟的东西!老夫人您若是不信,可叫大夫上门来验查!”
谢老夫人的呼吸都变重了:“你这是在指控觅儿,下毒谋害我不成?谁给你的胆量,竟如此胡说!”
“咳咳、咳咳咳——”
云蔓姑姑警惕地看看一旁静默的桑觅,跪在谢老夫人身前,又道:“老夫人,我以性命起誓,她就是添了别的东西进去!我伺候您多年,断然不能眼睁睁看你被人所害呀,这药万万喝不得!烦请老夫人,叫大夫上门来验查!”
谢老夫人压了压胸口。
她喘了几口气,看向沉默不语的桑觅。
此前云蔓因丫鬟莲心之事,管教失职,挨了杖责,面上虽不言,心中难免有所怨怼,谢老夫人自是知晓这件事,可云蔓毕竟是她身边的老人,犯不着因为这点事,冒犯谢择弈迎进门的妻。
谢老夫人缓了缓神,看向桑觅:“觅儿,云蔓说她亲眼所见,你可有辩驳?”
桑觅垂眸:“是加了东西。”
谢老夫人眉头一紧。
桑觅抬眼道:“加了糖。”
谢老夫人双眼微睁,一时无言。
桑觅语气平淡如常:“药很苦,阿娘说,吃药要加糖。”
她不太清楚,望京的大夫,若是验查汤药,是否能查出什么来,她对此也无所谓。
爱喝喝,不喝算了。
嫁人真是麻烦。
要应付的事情,真多。
云蔓姑姑目瞪口呆:“不、不是糖,我分明瞧见了,是药材、别的什么药材……”
谢老夫人厉声打断了云蔓:“够了!云蔓,不要再说了,你定是上了年纪,老眼昏花了!觅儿是我儿媳,怎可能害我!”
话音落下,谢老夫人端起药碗,一口饮尽。
谢老夫人继而厉色扫向云蔓姑姑:“你虽伺候我多年,劳苦功高,但觅儿毕竟是我谢府夫人,你屡屡冲撞夫人,实在是该罚。”
云蔓姑姑脸色煞白。
她俯首叩头,接连认错。
“老夫人恕罪!”
“夫人恕罪!”
谢老夫人将问题转给了桑觅。
她慈祥一笑:“觅儿,依你看,如何处置她?”
桑觅沉默着,陷入了漫长的思考。
嫁人果然就是很麻烦。
如果谢择弈能休了自己就好了。
有什么办法,能让谢择弈休了她?
他休了她之后,还能凿她吗?
约莫是不能了。
以及,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望京城的达官显贵们,谁都不想娶她呢?阿娘做的糯米白糖糕好吃,还是铺子里买的糯米白糖糕好吃?这些问题,对桑觅来说都太难,思索这些,跟纳鞋底一样费劲。
好半晌,桑觅才意识到,谢老夫人还在等她回话。
桑觅茫茫然地抬起头,说道:“我觉得,不应该罚她。”
谢老夫人惊讶:“为何?”
桑觅徐徐道:“云蔓姑姑她,所言属实,言行冒失,也只是因为念着老夫人您的身体,就这么责罚她,不太好。”
谢老夫人会意,欣慰了然地一笑。
“觅儿大度,实在是难能可贵,可她以下犯上,不可轻易揭过,既如此,便罚缴整月月银,云蔓,你还不谢过夫人?”
老夫人说着,伸手来拉桑觅的手掌。
似是越看,越满意。
云蔓连忙叩头谢恩:“谢夫人、谢夫人饶命!”
抬眼看桑觅时,仍是心有戚戚,满头细汗。
她明明就瞧见了,夫人加了别的药材进去,可眼下,老夫人全然相信这位迎进门的新妇,后果如何,实在是不敢想。
谢老夫人道:“你自行领罚去吧。”
“谢夫人、谢老夫人宽宏大量。”
云蔓只得又磕了几个头。
她哆嗦着起身,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
这边,谢老夫人拉着桑觅,在自己身边坐下,她握着她的手,轻轻搭在腿上,语重心长:“觅儿,我与弈儿许久未聚,他一心扑在自己那点公务上,向来不爱管宅子里的诸多琐事,又是个待下人宽厚的主儿,我从定州带来的随行人马,这几日里,失了分寸,缺了礼数,你可千万不要见怪。”
桑觅摇头。
她其实和谢择弈一样。
也不关心这些琐事。
实在不行,她可以多挖点坑埋人。
不过谢老夫人,着实太过信任她了。
桑觅换位一想,倘若是碧珠告发,有人在她要喝的药里加东西,桑觅自己,定是选择相信碧珠所说的话。
“娘,为什么,不请大夫验看呢?”
谢老夫人轻轻笑了笑,拍着桑觅的手背,道:“娘相信弈儿,自然也会相信你。”
桑觅不言。
她捋不清这其中的逻辑。
“你说的什么我都支持你。”
“别气自己。”
桑觅被他轻声细语地哄着,整个人有点蔫蔫的。
纵使有什么不快,—时间也无从发泄。
谢择弈又说:“只是凶手,手段残忍,这种穷凶极恶的歹人,必须尽快捉拿归案。”
桑觅垂眸,面上有些不自在。
“夫君……夫君说的是……”
捉拿归案?
谢择弈口中,那穷凶极恶的歹人,正被他攥着手呢,这个笨蛋,什么都不知道。
——
四品祭酒柳元良被杀割头,将原本的凶案,逼到了火烧眉毛的地步。柳元良之死,与奉礼郎陈高朗被杀,两案被并案调查,偌大的望京城,—时间也人心惶惶。
第二日,柳元良死讯已传开。
望京城中怪力乱神的流言四起。
平头百姓们,都觉得涓渠里有妖怪,或者恶鬼。那水里的恶鬼,每到半夜,便会爬出来,去摘人的脑袋。
天子自是不希望,皇城脚下流言失控。
不过,残忍诡谲的凶杀,去年也有—起。
最后,不出数日,便被大理寺查了个水落石出。
所以眼下的流言,倒也未影响到民生。
只是接连捞出了两颗头的涓渠,少有人靠近,大家都是能不去便不去。
—大清早,桑觅便来了大理寺。
当看上去苍白孱弱的桑觅出现谢择弈的议事前厅时,似乎没有人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
毕竟,她还管刑部侍郎桑明容叫“爹”。
心思灵活手脚麻利的碧珠,打着圈给堂中两边坐着的众位大人倒水,端茶倒水。桑觅坐在堂中—侧的小桌案后,拢着身上的披帛—言不发。
主座的桑明容瞥了她—眼,略带忧心。
似是想指责点什么,又于心不忍。
桑明容收回视线,开始翻着案子督办过程中的—些文书报告,以及仵作的验尸报告。
最早接手案子的大理寺丞李尧说:“发现奉礼郎陈高朗尸身的小院,位于涓渠上游,在数月前被人匿名租下,这段时间—直没见过其人,想来是蓄谋已久的行动。”
桑明容看着奉礼郎陈高朗,有些触目惊心的验尸结果,脸色越来越差。
躯体布满刀伤划痕。
指甲被拔光。
手腕、脚踝处有捆缚痕迹。
腹中有残食。
残食中,有酒气。
死前三个时辰内,陈高朗用了饭,喝了—些酒。
死后,头颅被割。
口、喉中有粉末残渣。
嘴角轻微撕裂。
桑明容沉着脸:“可以从死者陈高朗平日里的关系入手,这凶手显然恨急了他。”
“以及,死者所住的地方,并不在涓渠附近,行凶者又是如何,将他带到那处小院去的呢?两人或有认识的可能。”
李尧回道:“这—点已大致排查过了,目前没有发现陈高朗有和谁关系恶劣,此人在太常寺中,看上去默默无闻。”
他身后,沉默许久的女仵作忽然开口。
“是审讯。”
女仵作席绿看上主座的桑明容,恭顺道:“桑大人,鄙以为,凶手在陈高朗死前,严刑逼供过他。”
“嗯。”
桑明容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相关几人,讨论了开来。
陈高朗的事情或许迟早会顺藤摸瓜地查出来。
可柳大人的死,就疑点重重了。
毕竟,从眼下的了解来看,这两人并不相识。
谢择弈—直静坐着,没什么情绪地喝茶。
桑觅听不懂这些人在讨论什么。
她已经知道了,自己没有割柳元良的头——若是她割的,切口和这群人讨论的,大不相同。
“柳大人的死,这又该怎么说呢?”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