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红印。
林小满一眼就看出,那不是母亲常用的珊瑚色。
她的指尖开始微微发抖,脑海中回响起母亲说过的话:“正经女人只用珊瑚色。”
道岔房外,巡逻车的灯光不时闪过,每次光斑扫过,日志上就多一道皱痕,仿佛是岁月在这上面留下的新伤疤。
老鼠在铁轨间窸窸窣窣地穿梭,发出细微的声响,与远处传来的《恋曲 1990》的电流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诡异的二重奏。
林小满有些口渴,下意识地抓起搪瓷缸想喝水,却发现杯底结着褐色的茶垢,仔细一看,那些茶垢竟隐约拼出个 “珍” 字。
而把手上缠着的医用胶布让她愣住了,和陈树修棋盘用的同款,连边缘的锯齿都一模一样。
茉莉香突然浓烈起来,仿佛在提醒着她什么。
林小满撕开日志封皮,里面露出半张象棋联赛报名表。
照片上母亲挽着一个陌生男子的手臂,那人戴着 7743 编号的工牌,却不是父亲。
“这不是私奔。”
陈树的声音突然从通风管传来,打破了这份寂静。
他倒挂着身子,像一只蝙蝠般递来一把扳手。
火车呼啸而过的瞬间,林小满借着短暂的光亮,看清了刻在扳手柄上的字:“象棋联赛组委会专用 —— 棋子含铁量足以屏蔽 X 光”。
日志被撕去的页码边缘,透出若隐若现的铁轨图案,正是陈树掌心画的 “车” 的走法。
茉莉香突然消散时,林小满摸到封皮下凸起的硬物。
她拿出来一看,是半枚象棋联赛徽章,和她小时候在父亲工帽上见过的那半严丝合缝。
远处传来 7744 次列车的汽笛声,悠长而又神秘。
林小满突然明白,这趟从来不在时刻表上的幽灵列车,载着的从来不是私奔的情侣,而是足以让整个钢厂沉默的真相。
第八章 锈色棋谱防空洞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霉味,混合着陈树滚烫的呼吸,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林小满用沾了雨水的毛巾轻轻按在陈树锁骨的烫伤处,试图为他降温。
此时,暴雨导致钢厂停电,四周一片漆黑,老式收音机却突然自动播放起来,传出 1992 年的现场录音:“…… 车三进一!”
母亲的声音透过电流杂音清晰地传来,“阿树记好,这是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