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十年前她出嫁时的合影，照片里的她穿着红棉袄，笑得像阳山的向日葵。
二、灵语初现老三的土坯房里弥漫着潮湿的霉味，二十几个人挤在狭小的空间里，汗味混着煤油灯的黑烟，呛得人喘不过气。
秀玲披头散发地坐在炕上，头发黏在苍白的脸颊上，活像阴山老林里的孤魂。
她面前摆着半碗清水，三炷香斜斜地漂在水面，香头忽明忽暗，仿佛随时会熄灭。
大哥朱秀全蹲在门槛上，旱烟杆在指间转得飞快，火星子溅落在青砖地上。
他盯着秀玲的眼神里藏着一丝忌惮，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小妹秀梅缩在墙角，指甲几乎抠进了土墙，眼睛死死盯着自己的脚尖，像是不敢看炕上那个癫狂的三姐。
“老三，你给哥算算，”秀全碾灭烟头，烟灰簌簌落在他补丁摞补丁的裤腿上，“今年的羊价能涨不？”
他的声音故作轻松，却掩不住颤抖。
秀玲的手指在水面上划动，指甲缝里黑乎乎的泥垢随着水波荡漾。
她突然抬起头，瞳孔缩成针尖大小，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像是有人在水下说话。
“羊...羊血会漫过阴山！”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尖细得刺耳，“大哥，你去年冬天在河套杀的那只母羊，它的魂儿...来找你了...”秀全的脸瞬间煞白，旱烟杆从手中滑落，在青砖上摔成两截。
秀梅发出一声尖叫，撞翻了窗台上的陶罐，陶片四溅，惊得门外的野狗狂吠不止。
秀玲却咯咯笑起来，笑声像夜枭掠过坟地，震得房梁上的灰尘簌簌掉落：“二姐，轮到你了...你命中有劫，龙...龙...”她突然剧烈咳嗽，嘴角溢出白沫，滴在褪色的炕单上，像是撒了一把盐。
秀兰上前扶住她，掌心触到秀玲滚烫的额头，烫得她几乎要缩回手。
秀玲的指甲猛地掐进她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快走！
别让龙...龙...”话音未落，她眼球一翻，软软倒在秀兰怀里，发丝扫过秀兰的手背，凉得像阴山的溪水。
那天之后，老三的预言像阴山的风，刮遍了朱家营子的每个角落。
有人说她算出了村东头李寡妇的儿子会考上大学，有人说她预知了后山煤矿要塌方。
但更多的，是关于朱家的流言——“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