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拨了下铜盆的水面,“你等着,我自个洗完就遣人来捉你,我没什么怕的,你这种嫩生生的少年郎君我最喜欢了。”
烛火摇曳,将他的影子拉长在地上,影子的肩头颤了起来,景淮郁的眼尾紧绷的压着。
眼底的屈辱几乎要化成实质溢出来。
但还是挪到我身边蹲了下去,指骨分明的手触在我的脚上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叫瑾玉是吧。”
景淮郁看了看我没说话。
我长他三岁,所以总爱逗他,瑾玉、瑾玉的叫着。
后面是从一本书页上翻到景淮郁的名字。
公主府上只一嬷嬷,三个丫鬟和一个看门的老叟。
景淮郁也没觉得宅子空荡荡的有什么不妥,事事亲力亲为,府上后院有棵很老的枫树,树下有口井。
红枫叶子飒飒飘下,在空中转几个圈最后掉在景淮郁后背上。
他手脚利索的提了桶水,刚劲有力。
进府三月,日日都比昨日长了些。
在景淮郁闷声添三碗饭的时候,我问他是不是在之前的住所吃不饱饭。
景淮郁放下碗筷,面色不变的说没有,但耳尖尖发了红。
我装不知道,让他赶紧吃。
他吃饭慢条斯理,但很快就见了底,我给他添饭添菜,他头低低的说够了。
我倚靠在假山上看着景淮郁将水倒进木盆中浆洗换下的衣物。
身上束着襻膊,露出的一截小臂肌理分明,像个持家的小贤妻。
我没忍住的扔了块小石子过去,朝着他唤了句“景小娘子”。
景淮郁没有刚入府时那样,心绪总是体现在耳尖和变化的眼波里。
反而转了个身背对着我。
03.夜里,宫里悄摸来了人,是我安插在弟弟身边的一个太监,不是什么很重要的角色,但能很快将重要的消息递到我耳边。
太监神色忡忡,“长公主,陛下梦魇高热不休,郑学士逼的紧,日日得不到歇息,奴怕陛下年岁小挨不住,您且看看去吧。”
话语一句句都捅了我的心窝子,弟弟想要坐稳那位子到底还是年岁尚浅,我见他的时间不多,更是多加提醒让他日日勤勉。
但太监带来的绢丝染了血。
弟弟伏案呕血的画面总在我脑中挥之不去。
我夙夜未眠,赶着最早的时辰进了宫,还未靠近太和殿便能听到里面的咳嗽声和郑学士督促不得懈怠的话语。
我携了三分秋的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