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有月光落在雪地上的声音。
你猜我怎么回答？
我说那是我女朋友眼睛的颜色。”
林栀慢慢蜷缩在琴房地板上。
右腿失去知觉已经三个小时，她咬着牙用左手继续涂抹画布。
松节油的气味辛辣刺鼻，却盖不住逐渐蔓延的麻木感。
当江临的脚步声在走廊响起时，她正试图藏起打翻的调色盘。
“怎么坐在地上？”
江临的行李箱还沾着异国的雪粒。
他蹲下身的瞬间，林栀看见他风衣口袋里露出的天鹅绒盒子。
“江临，”她打断他掏戒指的动作，“我给你画了新的...”话音未落，整个人突然向前栽倒。
世界在颠倒的视野里碎裂成万花筒，她听见（或者说感觉到）江临在嘶吼，助听器从耳蜗脱落，像坠入深海的银鱼。
最后残存的触觉是他颤抖的怀抱，和滴落在她颈间的温热液体。
<重症监护室的灯光像浸泡在福尔马林里的月亮。
林栀数着呼吸机单调的节奏，在药效间隙用眼神哀求。
江临布满血丝的眼睛近在咫尺，他正在读她的唇语：“...画...西郊...阁楼...”那是他们初遇的琴房顶楼。
当江临抱着她冲进堆满画布的阁楼时，梧桐树正在窗外飘落今年的最后一片叶子。
晨光穿透尘埃，照亮墙上有近百幅画作，每幅画的角落都标注着日期，从相遇那天直到昨日。
“你看...”林栀的指尖拂过最新那幅未完成的画。
画中江临跪在雪地里，怀中抱着逐渐透明的恋人，背景是漫天纷飞的琴谱。
“本来想...画到...第一百幅...”江临的眼泪浸湿了她的鬓发。
他握住她冰凉的手指按在自己喉结：“感觉到了吗？
这是我在说爱你。”
振动顺着骨骼传来，林栀在逐渐模糊的视野里露出微笑。
她终于听见了最完美的声音，在心跳停止的瞬间。
：初雪告白（相遇三个月后）江临在琴房地板铺满林栀掉落的素描纸屑，而后用钢琴即兴创作了一曲《纸雪协奏曲》。
当林栀推开琴房的门，只见逆光中弹琴的青年，那些悬浮在光束里的纸屑，突然折射出如彩虹般的绚烂色彩。
待曲终，江临轻声说道：“你每次画我，都仿佛在下一场不会融化的雪。”
（初雪事件后三十七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