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宏掐诀的左手发动最后一次金手指。
他掌纹里渗出的黑雾凝成三个字:换命咒。
“你书房暗格第三层......”我牙齿打颤,“用你娘尸油泡着的铜钱少了三枚。”
陈宏突然发出濒死野兽般的哀嚎。
打手们哗变的瞬间,我眼前炸开无数光斑。
苏睿身上沉水香混着血腥味罩下来时,我听见自己颈骨不堪重负的咯吱声。
“东南......巽位......”最后的画面是陈宏被蛊虫反噬的脸。
有人用染血的飞鱼服裹住我,铜铃声里夹杂着苏睿难得失态的吼叫:“庄瑶你敢闭眼试试!”
我倒进一片绣着蟒纹的黑暗里,舌尖还咬着半句关于柳如霜生辰八字的秘密。
6檀香熏得我太阳穴发胀。
睁眼时绣金蟒纹的帐顶还在晃,苏睿屈指叩响青瓷药碗的脆响,惊得我睫毛乱颤。
他官服未褪,烛火在鱼鳞状的银甲上烧出细小的光斑。
“陈宏的舌头喂了蛊虫。”
他舀起一勺汤药吹了吹,蟒纹护腕卡在我下颌,“但柳家今晨往诏狱送了十斛东珠。”
我含住乌木勺柄冷笑,喉间血腥气翻涌:“柳如霜倒是孝顺。”
苏睿突然掐住我后颈,温热的鼻息扑在耳后新结的痂上:“你昏迷时说了二十七遍柳如霜的生辰。”
玉勺当啷砸进碗底,“要借锦衣卫的刀,光用美人计不够。”
我反手攥住他腰间鸾带,摸到暗袋里半枚虎符的轮廓:“指挥使想要投名状?”
指尖勾开他领口盘扣,露出锁骨处被蛊虫咬出的血洞,“比如......柳侍郎书房暗格里,那封给瓦剌人的密函?”
铜漏声突然凝滞。
苏睿捏着我腕子的力道几乎要碾碎骨头,眼底却浮起餍足的笑:“卯时三刻,柳如霜会去大隆福寺求平安符。”
他蘸着汤药在我掌心画了道符咒,“赵峰会扮成火居道士候着。”
我舔掉虎口残留的药汁,黄连的苦味刺得舌根发麻:“指挥使这般热心,倒像是我报仇路上的同谋。”
窗外传来梆子声,苏睿起身时蟒袍扫落满地月光。
他解下绣春刀扔在我锦被上,刀鞘还沾着陈宏的血:“别再用那个见鬼的读心术。”
指腹重重擦过我泛青的眼睑,“下次晕在诏狱,本官就拿玄铁链拴着你。”
更鼓催开三更天的雾,我摩挲着绣春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