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笑得有点苦。
他用不着祠堂,可祠堂用得着他——不是守,而是变。
2020年冬,锈河乡下了场雪,图书馆的屋顶盖了层白。
陈锈和周雪忙着清雪,俩人冻得手脚发麻,嘴里却笑着。
周雪说:“这雪跟深港那儿的灰不一样,干净。”
“干净也冷。”
陈锈哈了口气,搓着手,“你咋不回湘南?
这破地方有啥好的?”
周雪停下扫帚,看了他一眼,低声说:“你不也在?”
陈锈愣了下,心跳漏了一拍。
他想说点啥,可嗓子像被雪堵住。
他看着周雪清瘦的背影,想起她在厂里捡馒头的那天,想起她婚礼前那通电话:“你教我的啊。”
他教她用婚姻换阶层,她走了弯路,他又何尝不是?
那天晚上,俩人挤在图书馆的小屋里,生了个火炉取暖。
周雪靠着墙,低声说:“我离婚那天,台商问我为啥不跟他过,我说心不在他那儿。
他笑我傻,说我跟你是俩废物。”
“废物也行。”
陈锈往火里扔了块柴,火光映得他脸发红,“至少废得自在。”
周雪笑笑,眼里有点泪光。
她没再说话,伸手握住他的手,像多年前在烧烤摊那次。
陈锈没缩,这次他握紧了,像抓住了什么丢了很久的东西。
雪停了,村里传出消息,县里要修路,锈河乡可能会通公交。
有人说这是陈锈的功劳,有人说他瞎折腾。
陈锈不管,他知道,路通了,锈河乡的锁就又松了点。
2021年春,图书馆门口多了个小摊,周雪摆了点手工做的布鞋和书签,卖给路过的游客。
文旅项目慢慢有了起色,县里派人来拍宣传片,把“锈河书肆”当了个典型。
陈锈还是老样子,蹲在门口抽烟,偶尔跟周雪拌几句嘴。
那天,邮递员送来一封信,是小李寄来的。
他去了县城学修车,开了个小店,信里夹了张照片——他站在店门口,笑得像个傻子。
陈锈看完,递给周雪,说:“这小子行。”
“跟你似的。”
周雪接过信,笑得眼角弯弯。
陈锈没说话,抬头看天。
天还是那片蓝,可底下多了点活气。
他摸了摸口袋,那把碎了的铜锁已经磨得光滑,像个老朋友。
他突然想起老吴,想起深港的码头,想起父亲死前那双没光的眼。
他不恨了,也不想了,那些锈都化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