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同发愣,放在桌面的手攥紧成拳。
最后他忽然笑起来,却掩盖不住苦涩。
“好,我答应你。”
程厌拿起笔,打开合同,看见我早就签上的字,指尖狠狠一颤。
“不看看吗?”
他快要落笔时,我开口问。
“不了,你想要的都拿去,陪我辛苦奔波,都是你该得的。”
程厌签上名后,把合同递还给我。
我并不惊奇他的平静。
我做出这个决定的过程,要比他悲苦许多。
10程厌服刑后,公司由我全权掌管。
离婚协议里,股权归我,房车和大部分现金归他。
商场奔波,忙得不可开交,也不知从何时起,我再没想起过程厌。
这天刚准备下班,秘书抱来一捧花。
“黎总,上次那个客户送来一束花,他想要见您,还想……请你吃饭。”
我揉揉眼睛,看向窗外。
“下雪了。”
“啊?”
秘书也看出去,“是啊,快过年了。”
又过了一年吗?
“帮我拒了吧。”
“好的黎总。”
下班后,我还是在公司大厅见到那个客户。
法国豪门少爷。
却能说一口流利中文:“黎总,好久不见,给我个机会共进晚餐?”
餐桌上,他给我倒酒,又给我剥虾。
最后送出一束花,希望我能做他女朋友。
“抱歉,我结婚了。”
他显然知道,也猜到我会离婚。
希望离婚后,我能给他一个机会。
我没答应。
的确,他身价千亿,我这种中产阶级,在他眼里不过是小打小闹。
高富帅他都占了。
可我就是没动心。
他忽然问我,是不是还忘不了程厌。
程厌……我抬手接了片雪花,指尖瑟缩了一下。
食指上,一条清晰的疤痕肉眼可见。
上次被瓷片划伤后,没及时处理,伤口恢复的并不好。
疤痕不会消失,程厌给我的伤害也不会。
他最终遗憾离开。
我留在雪地里,呆呆淋着雪。
街头繁华喜庆,临近过年,张灯结彩。
黎夏在今年夏结婚了,闪婚,对象是大他八岁的大法官。
今年早早休了年假,跟她回了娘家。
看来今年过年要一个人过了。
忽然一把伞罩在头顶。
回过头,程厌立在我身边。
我吃惊:“你出狱了?”
“嗯。”
他神色柔和,“黎巧,你还要跟我离婚吗?”
“离啊。”
我没犹豫。
他笑了声,垂下的眼眸却难掩落寞。
“好。”
他点着头,“现在就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