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你休想拿回去!”
吴恙驻足,拼命压着心头的火气。
不行!忍不了了!
她突然转身,伸手抓住杨氏手臂,猛地一拧,接着嘭一声把她推了出去!
“滚一边去!”她怒目圆瞪:“我铺子里的东西你休想拿走一分一毫!”
杨氏摔倒在地,心里又气又恨,爬起来便要去撞吴恙。
不等她站稳,吴恙瞅准时机,一脚踹她小腿上。
“噗——”只听一声闷哼,杨氏再度摔倒。
她彻底被打懵了,双脚一撒,索性大哭起来。
“诶呦喂!不得了了,打人啦……”
吴瑕惊得目瞪口呆,“你、你简直野蛮、不可理喻!”
吴恙嗤之以鼻,又冲杨氏道:“姨母欠了你多少钱,你只管拿了借条来要债,若想借机来我铺子里乱搞,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上辈子,这母女俩踩着她往上爬,还害死了她祖母。
这一辈子,她绝不会再纵容她们!
回到云裳纺时已是傍晚时分,老孙头已经开始对账,准备关门了。
吴恙气呼呼地绕到后院去找白月荷,却听姚大婶子说白月荷已经回去了。
“我瞧她整日稀里糊涂的,一会儿用错线,一会儿戳到手,半天下来,针法乱七八糟不说,料子也给染脏了,她心思不对,我便把她撵回去了。”
刘大娘道:“也不晓得这段时间怎么了,总是这般心事重重,她与胡家的婚事不是已经谈妥了吗?”
“嫁过去又不用侍奉公婆,胡老板也是个好的,不晓得她还怕什么?”
……
绣娘们一边悄声议论着,一边手指翻飞,赶在太阳落山前把手头的活计做完。
吴恙忆起上辈子的事情。
虽然她早早地入府为妾,但她心中也时常记挂着这个小姐妹。
上一世,月荷失踪了。
在大婚的三个月前,白月荷留下一封书信逃走了。
一开始吴恙以为月荷只是不满意这门亲事而逃婚了。
后来才知道月荷与先前订过亲的军士私奔了……
算算时间,大概就是这两天的事情。
吴恙越想越心焦,出了铺子,立即前往白月荷家赶。
无论如何,必须阻止她,否则月荷这辈子就毁了。
因为后来她听说,那个军士是个逃犯!
***
与此同时,白月荷拐过一间间小作坊,沿着清冷的街道往家里走。
刚到春韭胡同口,竟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靠着墙守在她家门口。
她心头顿时一阵狂跳,停下脚步,不敢上前。
那人自然也瞧见了她,忙站直了身体,遥遥望着她。
白月荷只觉眼眶热辣辣的,不知该说些什么,只静静地打量着那心心念念的男人。
他比以前消瘦了许多,看上去潦倒又颓废,不似以前那般斗志昂扬、神采奕奕。
可他分明是去做将军家的女婿,为何如今会沦落成这样?
她摇了摇头,以为自己看错了,或许还在梦里。
男人也泪眼婆娑,一瞬不瞬盯着她,仿佛要将她牢牢锁在心里。
一时间,天地万物仿佛化成了一股青烟,一头是她,另一头连着他。
“月荷。”
一声呼唤将周遭的宁静打破。
白月荷如梦方醒,多年来的委屈一股脑涌上心头。
她狠狠擦了把泪,转身就要走。
男人立即跑了上来,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
“月荷,让我把话说完,说完我立刻就走!”他声音低哑,几近哀求。
白月荷不忍,转过身赌气般道:“你说吧,我倒要看看你还能说出什么来。”
男人拉着她的手不肯放,“月荷,我并没有背信弃义,我并没有辜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