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师姐表明心迹。总想着等到时机成熟那一刻，瓜熟蒂落、自然而然。
那个时候，他不会想到以后会是生离死别。
他又想起了更久远的从前，和容殷初见那一天。
元狩二十七年三月，初春。
少女容殷随师父游历至姑守城，彼时她青衣薄衫，背着近人高的重剑，看到道路旁一个牙人在叫卖奴隶。
那些奴隶有男有女，有大人有小孩，皆是面色萎黄、瘦骨嶙峋。脚边的狗笼还关着一个看不出年龄的孩子，头发乱得像秋日里枯黄的野草，衣不蔽体，依稀可见皮肉上触目惊心的伤痕。
容殷只是多看了他两眼，他就感应到什么似的，抬起头，露出一双阴鸷又明亮的眼睛。
牙子对她说这小孩咬人，见着人就咬，像疯狗一样。容殷扯下腰间的钱袋，倒出几块碎银说：“够吗？”
“够！够！”牙人喜笑颜开，双手接过银子，把拴住小孩脖子的铁链交给她。
容殷本来打算放他走，可是奴隶走到天涯海角也是奴隶。她问：“你有名字吗？”
“有，李玄。”
“李玄。”
“你现在有两个选择。”
她看着他说：“我带你回容家，你就和下人们学些看家护院的本领，以后都可以吃饱穿暖。”
“或者，你和我回宗门，我带你读书练体，虽然辛苦，但三年之后去参加试炼，若是通过便可以修行仙法，此后再也不是奴隶。”
“你选哪一个？”
李玄盯着她看了半晌，终于开口，声音喑哑难听无比：“我跟着你，你在哪儿我就去哪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