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岁那年,我染病而死。
当时,大姑求我给死状凄惨的姑父做尸体美容,但她隐瞒了姑父的传染病。
缝合针刺穿我的手,伤口深可见骨,病毒入体。
大姑见状,沉默不语。
再睁眼,我拿着沾血的缝合针抵住大姑的脖子:“你那么爱姑父,把死人血和你融合一体,留个念想吧!”
……我是一名尸体美容师,通宵加班,在回家的路上,刷着家族群消息。
大姑:天呐,我老公出事故了,在抢救......附了一张已认不出姑父模样,浑身是血,缺腿烂脸的照片。
我爸:卧槽,这还能救回来吗?
大姑:哥,人没了......一小时后,我打开家门,一股子熏人的恶臭钻进鼻子。
在职业的敏锐度下,我知道这是尸臭味。
我蹙眉往里一看,客厅地板上横放着一个担架,就放着刚刚照片上那具面目全非的男尸。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谁把姑父尸体搬到了我家,疯了吧!
“梦黎,你不是会尸体美容吗,快给你姑父修复修复......”向来瞧不起我的大姑破天荒地软着声线的话语,传到了我的耳朵里。
高强度的工作让我头疼欲裂,我捏了捏眉心建议:“大姑,我通宵加班,现在手都抬不起来了。
“尸体美容要走正常手续,明天你送到殡仪馆,我来负责。”
大姑一听急了,上手就扯住我的胳膊,眼眶含泪:“那哪行啊,再放一晚上就腐烂了,你是好孩子,帮帮大姑。”
原本站在一旁的爸爸、妈妈也上前规劝我:“梦黎,都是一家人,你不能这么冷漠,像什么样子。”
“你这工作平时指望不上,今天好不容易派上用场,别不知好歹啊。”
我冷眼扫视他们的神色,好似我能给姑父做尸体整容,是他们赏赐给我这个废物,高贵的机会。
而我要是拒绝,就是烂泥扶不上墙。
我过劳的双手颤抖的更严重了。
自从我选择了“尸体美容师”这个职业,家里就爆发了无数次大大小小的争吵,骂我丢人败兴,逢人就提我多么有病恶心,大姑之流的亲戚更是神色鄙夷,过节聚会带头不和我一个桌,各种暗讽我晦气,诅咒我是个赔钱命。
这会儿用上我了,又换了一副面孔?
看我没理睬,大姑、爸妈又轮番上演多轮亲情绑架戏码。
我被缠的没辙,同意了。
我蹲下,拿出缝合针对着姑父的尸体操作,大姑见状躲得远远的,把全身都缩在一件大衣里,一点皮肤没外露。
当时,我没细想她这奇怪的行为。
后来我才知道,姑父有艾滋,大姑门清。
她雇人从医院把尸体偷搬到我家,就是因为她知道要是去殡仪馆,携带病毒的尸体都会按照传染病防止法处理,不可能美容。
自私发癫的大姑,不顾我的安危,故意让我做高危操作。
而她自己却躲得远远的。
那天,我的手因过劳而不停地颤抖,脑袋也几乎待机状态,缝姑父脸上绽开的皮肉时,缝合针一抖,刺穿了我的手掌,伤深见骨,与姑父的血肉粘连在一起。
大姑见状,选择沉默不言。
爸爸妈妈竟然还捏着鼻子,指责起我的技术:“就这,你还吹嘘是海市第一尸体美容师,技术太差了。”
“你专心点,小心点别把你姑父弄丑了,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我咬着牙,只好随意抹了一把手上的血,继续操作。
姑父的样貌是体面了,大姑连句谢谢都没有,又雇人抬走。
而我,在大姑的刻意隐瞒,父母的亲情绑架下,感染了要命的病毒。
继而,又在大姑继续沉默不作为下,我耽误救治,不久后发作去世。
他们把我害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