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菀,你有必要这么咄咄逼人吗?
猫和人怎么能混为一谈。”
“我说过陈婷只是我的妹妹,她有心脏病你又不是不知道,何必跟个病人计较。”
楚珺顾左右而言他,始终不敢正面回答我的话。
“这个时候还觉得自己是对的吗?”
我疲惫闭上眼,吐出两个字,“滚吧。”
他觉得怎样就怎么样吧,我已经累了,再没有和他再争辩的欲望。
我上了车,关上车门再也不想看他们一眼。
楚珺下意识的想要抓住我,但连片衣角也没碰到,他隐约觉得失去了什么,蹙着眉给助理打电话。
“重新筛查符合林菀弟弟的肾源,不管多少钱,一定要快。”
我把装有弟弟骨灰的上衣包好,放在副驾驶,顶着冰雹出发了。
后视镜照出两人的身影。
楚珺朝我的方向看着,陈婷在他身旁不知道说了什么,楚珺走了。
弟弟去世那晚,我拉黑了楚珺的所有联系方式,哪怕中途给我发一条消息,也能察觉到不对劲儿。
偏偏没有,他还是习惯先入为主,站在陈婷那边。
车被砸出几个洞,好在是开到了老家。
我亲手把弟弟的骨灰盒安葬在家门前的槐花树下。
我和楚珺都是小县城出来的,爸妈还认识。
那时候他家里穷,我妈可怜他接到我家住过一段时间,他干什么都很优秀,学习做家务修家具灯泡,什么都会。
我要嫁给他,我妈说他太优秀,我配不上。
我不信,追了他十年,遭了无数他暗恋者的欺负,受了无数不自量力的白眼。
他读书好,考到首都,而我则努力工作,拼了命也留下来了。
人非草木,我想着只要我足够努力,总有捂热的一天。
我联系了医院,院长说原本匹配的肾源被我的丈夫调换给了别人,而那份报告书上的受益人明显是陈婷。
那晚弟弟明明可以活下来,是楚珺害死了他。
是我太傻,以前楚珺说只把陈婷当妹妹,我天真的相信了,以至于连自己的弟弟都没守住。
我在乡下操办丧事,又休息了几天,前前后后过去了半个月。
楚铮的号码被我拉黑,中途他借用其他人的手机打过一次,刚开口就被我挂掉,之后再没有联系过我。
我回到首都,开始收拾弟弟的东西,常年卧病的原因,他公寓的东西很少,基本都在医院。
医院里我又碰上了楚铮,他小心搀扶着陈婷,手里拿着病历单和一袋子药。
两年前我流产的时候,他都没有这么亲力亲为过,只露过一面,后面的事情就全交给了助理。
眼前的这幕我觉得刺目又讽刺,转身要走,被楚珺拉住手腕,“为什么不接电话?
这些天去哪里了?”
掌心传来的温热令人作呕,我狠狠甩开他,“这么关心吗?
那为什么不跟着我,而是始终陪着她。”
我指着他身后得意的陈婷。
“你怎么还在纠结这个!
到底要我解释多少遍你才能明白。
为什么别的妻子都能理解丈夫,你不能。”
楚珺一脸躁郁,好像真的是我的错。
“说的对,离婚吧,你去找可以理解你的妻子。”
我目光直直指向陈婷,嘴角浮出抹讽刺的笑。
“你!”
楚珺气的胸口剧烈起伏。
陈婷眼里一抹精光闪过,她扯出一抹苍白的笑,扯了扯楚珺的袖子。
“算了吧楚哥哥,身边的哪个朋友不知道林菀善妒多疑,对你的占有欲窒息的要命,离了对你也是一种解脱,以楚哥哥的条件,什么女人找不到。”
“闭嘴。
我的妻子还轮不到别人说嘴。”
闻言,陈婷嘴角顿住,不甘心的咬了咬唇。
陆珺看着我,像是想让我像以往一样无条件的退步。
“林菀,我们结婚已经三年了,上次我撞倒了小白的骨灰盒,你也摔碎了陈婷阿姨的骨灰盒。”
“已经扯平了,别再发脾气了,离婚对你没好处。”
后半句,楚珺话里已经带上几分警告。
随着生意越做越大,商海里沉浮的楚珺早就褪去一身稚气,变的果断专政,对我尤其如此。
“扯不平楚珺。”
我对上楚珺怒火中烧的视线,“现在离婚,咱们好聚好散,不然别怪我不客气了。”
我的警告楚珺自动忽略,他只觉得我不再乖乖听他的话,这觉得对我失去了掌控权。
这种感觉不好受,他咬着牙,“当初是你死活要嫁给我的,现在想离就离?
当我楚珺是什么?!
林菀,看来给你的教训还不够。”
楚珺冷笑,拿出手机按下个号码,看样子要威胁我。
他之前也这么做过。
谈恋爱的时候以分手威胁,结婚后以一个月不回家威胁,只要他开口,我无有不应,甚至是向我恶心的陈婷道歉。
我觉得重要的事情,在他看来是威胁的手段,我苦苦维系的感情,也在他眼里没有陈婷一句我心脏疼来的重要。
可现在。
我不要他了,他再也没有掣肘我的伎俩。
我平静看着楚珺。
弟弟的病情是在父母葬礼上发现的,他伤心过度,昏死过去做检查才查出,医生断言活不过三十岁,需要尽快找到匹配肾源。
那时我和楚珺刚结婚,我以为我们是夫妻,求他帮忙找肾源,可那他却觉得结婚是被逼迫,没有理会我的请求,后来我被陈婷害的流产,为了补偿,他才尽心帮我找到合适的肾源。
如今,那肾源也被他挪给了陈婷。
他居然还敢以这个威胁,当真是一点也不知道我在乎什么。
“从此以后接纳我和陈婷的关系,不胡乱吃醋,我马上可以安排人手术。”
我听着这些冰冷的话,内心已经毫无波澜,这么多年了,他不正是这种人吗。
和楚珺对视太久,久到我眼眶发酸,全身发冷。
“就算找到手术精湛的医生,你也会先为陈婷做手术,不会管我弟弟的死活,不是吗?”
我的发问,直击楚珺内心,他撇开眼,没不敢回答。
因为他就是这么做的。
“肾源已经找好,可以马上手术,你非要忤逆我吗?”
楚珺不解发问,“你到底吃错了什么药?”
原来他又找到一颗匹配肾源了啊,难怪如此硬气的站在我面前,没有一丝一毫的心虚。
可惜,陈婷手术过后,他再没管过我弟的死活,哪怕现在他就站在弟弟生前住的病房也没认出来。
“楚珺,你不爱我,别再固执了,离了婚对谁都好,反正对于这段婚姻你也不在乎。”
你怎么知道我不在乎!
楚珺喉结上下滚动,没说出来,“林菀,你好的很,希望待会儿还能这么硬气。”
他拿起手机,语气冰冷,“张秘书,手术取消!”
电话那头,张秘书犹豫着张开了口。
“楚总,夫人的弟弟已经去世了。”
“我刚刚查到那天夫人开走的灵车,不是送宠物猫,而是送弟弟的骨灰回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