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好饭我就回去,妈妈你就别再任性。”
女儿认为我在开玩笑。
“就是就是,奶奶不要闹了。”
就连四岁的孙子也在帮他爷爷说话。
看着自己的含辛茹苦养大的儿孙没一个站在我这边,心顿时隐隐作痛。
而丁深岩看到儿女们的反应后,底气瞬间硬了起来,丝毫没有愧疚:“沈明静,人家不过跟你借点钱,你就如此大的反应。
你要是想离那就去离,走出这个门就不要回来!”
丁深岩似乎笃定我不敢离。
我没有再回应,我直接走进房间。
丁深岩以为我妥协了,松了一口气。
我收拾了一下,才发现自己在这个家的东西少得可怜。
几件洗得发白袖口都磨出毛边的旧衣服,磨损的布鞋,还有那面陪嫁过来边框已经掉漆的镜子。
我把几件穿了十几年的衣服仔细地塞进那只雕刻着花鸟图案的小皮箱——那是我当年陪嫁过来的唯一值钱的物件。
当年,我对丁深岩一见钟情,那时候他是来我们村支教的知识分子。
那时候的我,凭着自己三分姿色,初生牛犊不怕虎,对他死缠烂打,终于追到他了。
他为人不懂得变通,是个爱怼领导,理想主义的人民教师,所以一直以来只拿着微薄的工资。
而我不在意,觉得有情饮水饱,被他娶回家是天大的福分。
刚刚到婚嫁年龄,我就满心欢喜地嫁给了丁深岩。
我自以为嫁给了幸福,却换来一个压抑的人生。
同伴们都羡慕我嫁了个文化人,殊不知他其实打心眼里看不起我。
娶我只是为了传宗接代,动不动就对我冷暴力。
我以为爱能迎万难,我坚信有一天他总会被我感动,所以一直忍耐。
可没想到这一忍,就忍了四十多年。
也没想到四十多年后,年过半百的我居然会离婚。
见我拎着这个箱子出来,饭桌上的几人顿时变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