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为平息战火我请愿在敌国当质子。
十年后国家终于强大,我被一顶破轿子接回。
耳边曾经哭得凄惨的人们却在肆无忌惮地笑:“什么贞敏公主,这种千人骑万人睡的低贱之人哪还配得‘贞敏’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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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响亮的巴掌落在脸上,我那皇妹贞清抚了抚手上的蔻丹,懒懒抬头,一双眼睛带着似笑非笑地睥睨:“我当是谁堵了这进宫的路,原来是当初被断言天生凤命的‘贞敏’公主啊……”
“噗。”二皇妹贞玉在旁边笑弯了腰,“哎呀姐姐你可别拿她打趣了,在那邑国当了十年的质子,怕是早就人尽可夫了,哪还抵得上那冰清玉洁的贞敏二字?”
我空洞的双眼缓慢地眨了眨,脑袋里是十年前她们跪着哭着求我以身救国的狼狈,瞳孔中却尽是二人掩唇娇笑的嘲讽。
最终是贴身侍女知竹忍无可忍愤愤出声:“没有公主的十年质子,哪来你们的今天?别忘了当初是公主故意散播凤命的消息,以自己为筹码,才为国家换得些许喘息时间,才让咱们有了翻盘的机会!”
“知竹!”我被这番话砸醒,慌忙去捂她的嘴,奈何根本是慢了不止一步。
贞玉毫不掩饰地阴了脸色,贞清同样收敛笑容,语调意味不明:“你这奴才倒是记性很好。”
我慌忙摁下知竹的脑袋:“是姐姐疏于管教了,知竹,快同两位妹妹赔罪!”
“可担不起姐姐这奴婢的赔罪。”贞玉冷哼,一语双关。
这就是我十年异国守护的人么?这十年,到底改变了多少东西?
手中的帕子紧了紧,我垂头,眼眶中干涩难言。
好在不知是不是听见了这喧哗,父皇遣人出来迎接,同时也算是揭过了这件事。
“贞敏才刚回来,你们不许同她置气。”父皇语带责怪地点了点她们,姿态却分明是宠溺的。
转向我的时候,那丝宠溺变成了愧疚与怜惜:“敏敏啊,今日是特定为你定下的家宴,可别被她们坏了回家的心情。”
话语间竟是无视了我脸上明晃晃的巴掌印。
2
忆起许多年前哪怕擦破点皮也要着急忙慌给我宣御医的父皇,我一时间有些无所适从,只能垂下头,眼睛眨了又眨,拼命把泪意逼回去,五指握紧又松开,良久才微微松开发紧的喉咙:“贞敏省得。”
“哎呀父皇!”贞玉爱娇的声音再度响起,从我的角度只看到她拽住父皇的袖子摇了摇:“许多人都嚼着舌根骂姐姐一双玉臂万人枕、一点朱唇万人尝,根本配不上‘贞敏’这个名号,玉儿听着实在心疼,不如就给姐姐换个封号吧,也省得他人再有什么意见。”
“不可!”未等父皇回话,贞清先开口训斥:“连姐姐身边的婢女都知道敏姐姐是为了国家才当的质子,我们能有今日繁盛全有赖得姐姐的深明大义,又怎能在此刻剥除姐姐封号,岂不是寒了姐姐那许多拥趸的心?”
这话说得极有针对性,我能感受到父皇猜疑的目光落在身上,他本还算和蔼的声音有些冷下来:“贞清说得不无道理,也罢,先行家宴吧。”
竟然,赞同了吗?
终究还是没收住,一滴泪水砸落在地,我无可避免地想起当初父皇给我赐封号时的兴奋与爱怜,他说:“贞敏贞敏,坚贞聪敏,父皇唯愿你安乐时坚贞,坚贞于自己,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落难时聪敏,聪敏于局势,从万千死路中寻得一线生机。”
而今言犹在耳,却是时移世易,贞变成了贞洁,敏也只是个称呼。
一顿饭吃得食不下咽,我只想快些结束,快些回府,免得止不住在这些人面前落下泪来,平的惹人心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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