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听话,上了医院的电梯,长长的走廊里她走着很急促的小碎步。
走到病床前,她俯下身子给公爹盖被子,用手轻轻地摸他的脸,弯下来把自己的脸靠着他的脸,表达着深深的爱意。
两个白发老人相亲相爱的样子,让我瞬间泪流满面。
许久,婆婆笑着,温和地问:“爸爸,爸爸,你什么时候回家?”
“还有两天。”
婆婆伏在病床边的扶手上,笑声不断。
我们正在几步之外的阳台上交流出院的事,婆婆突然看着我们大笑,傻乎乎的大笑。
我们被她笑得有些莫名其妙,她开心地说:“我刮了爸爸一个鼻子。”
“为什么刮爸爸鼻子?”
我问。
“爸爸喔,样子滑稽死了。”
她回答,笑得“咯咯咯咯”的,仿佛真的十分好笑。
公爹的头上套着铁制的固定架子,接触头皮的地方硌得太疼,干脆塞了两条毛巾在里面,样子的确比较突兀。
“爸爸,你还有几天回家?”
她没有离开病床。
公爹竖起两根手指头,并用力保持着这个姿势。
她很开心,掰着公爹的手指头说:“今天、明天,后天回家啊?
不对,算不算今天?”
她其实很聪明。
她双手捧紧公爹的手,笑他的光头,觉得滑稽透顶,又是一长串的笑。
“爸爸,爸爸,你还有几天回家啊?”
她凑近了问,声音又甜又嗲。
公爹重新竖起两根手指。
“今天、明天、后天……”婆婆嘀咕。
公爹笑着低声说:“今天已经晚上了,不算。”
我们说:“妈,爸要是出院回去了,你要服侍爸爸的啊。”
“是我的责任。”
她的表情立刻严肃起来,掷地有声地说。
旋即又俯身下去,清咳了一下嗓子,正准备开口,公爹赶紧竖起了两根手指。
“2天。”
婆婆用脆生生的苏州腔调说:“2天,今天,明天,后天……”
在穿短袖的季节,婆婆穿了4件衣服,两件长袖,一件线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