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张唐卿张桂山的现代都市小说《大宋:从词曲开始纵横文坛全文》,由网络作家“骑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张唐卿张桂山是军事历史《大宋:从词曲开始纵横文坛》中的主要人物,梗概:消息了?”“回禀六叔公,听县里的人说,我父亲在周记粮店当账房先生,跟着东家去江南运粮了,估计要到年下才能回来。”......
《大宋:从词曲开始纵横文坛全文》精彩片段
张唐卿和狗子两人傻了眼,这是怎么个情况?还有自动卖身为奴的?
狗子立刻说道:“你等着,我去喊我爹娘。”
在狗子看来,买人这么大的事情,是需要大人出面的,他和张唐卿可不敢做这个主,现在张桂山没在家,只能张桂恒夫妇帮着拿主意。
张唐卿无奈的摊开双手说道:“王大叔,你就是想卖身为奴,我也没钱啊,我现在身上比家里的粮仓还干净。”
王可道说道:“小老儿夫妇,加上小女,三文钱。”
王可道一说完,不止是张唐卿,连王蓉和王石都不可思议的看着王可道。
正好出门的张桂恒也听到了这句话。
“王老弟,你可是想好了?一旦你们都卖身为奴,可就一辈子都是张家的奴婢了。”
王可道说道:“小老儿已经想的很清楚了,如果没有少爷的七十贯,我们夫妇早就撒手人寰了,再说了,跟着少爷,我们夫妇加小女,也能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
张唐卿还想拒绝,张桂恒已经代他回答道:“既如此,那我就替我兄弟做主了,下午我找人牙子过来。”
王可道目光热切的看着张唐卿。
张唐卿看看依然虚弱的王可道夫妇和翠儿,再看看他们住的窝棚,如果王可道的居住环境还是这么糟糕的话,他们夫妇能不能熬过这个寒冷的冬天还两说。
“王大叔,以后你们要是想要自由身,随时跟我说。”
听到张唐卿答应了,王可道高兴的像个孩子一样,这次正儿八经的跪下了。
“谢少爷。”
张唐卿虚扶了一下。
“少爷,我听石头说,你有一手好雕刻手艺?最近一方红梅已经完工了?能否让小老儿一观?”
张唐卿对王石说道:“石头,给你父亲看看,顺便让你父亲估个价。”
王可道拿到红梅砚台后,立刻惊为天人,“少爷,江南之地的雕刻技法,你是如何得知?”
“这你不用管,你觉得能卖多少贯?”
王可道思索了会说道:“少了八十贯不能出手,如果直接卖给达官贵人,可以卖到一百贯。”
张唐卿高兴的说道:“得了,那我们进城了。”
王可道虽然还想把玩一番,奈何张唐卿着急进城,只能压下内心的欲望。
兰子得知以后可以和翠儿一起愉快的玩耍,高兴的手舞足蹈,也不缠着哥哥要一起去县城了,果断的拉着她的小伙伴去了她的卧房。
以前,张桂山还是举人的时候,张唐卿路上碰到人,必定会有人上前问好,或者恭维几句张唐卿好相貌。
后来,张桂山落第后,再没人说一句张唐卿好相貌。
如今,张唐卿出门,在村南边碰到了同族的人,众人纷纷夸一句张唐卿好本事。
张唐卿家里,是全村唯二有奴婢的家人,他家眼看着就要再次发达起来了,所以,大家少不了恭维几句。
人就是这么现实。
张唐卿表现的不卑不亢,你主动和我说话,我也回几句,不主动和我说话,我也当你是透明的。
唯有一个人例外,那就是村里的教书先生,张唐卿的六叔公张增润。
一是因为张增润的辈分高,二就是张增润是族里请的教书先生,张唐卿小时候,也是上的族学。
张增润稳稳的受了张唐卿一礼,问道:“你父亲可有消息了?”
“回禀六叔公,听县里的人说,我父亲在周记粮店当账房先生,跟着东家去江南运粮了,估计要到年下才能回来。”
张成旺才问道:“张小哥是要买文房四宝?”
张唐卿解释道:“非也,我是卖砚台的。”
张成旺一听是卖砚台的,脸就垮了下去,搞了半天不是客户啊。
“哦,那对不住了,小店有自己的进货渠道。”
张唐卿笑了,“还请掌柜的上上眼,如果实在看不上,咱们买卖不成仁义在。”
“可是极品黄地红丝砚?”
张唐卿摇了摇头,准备解下背上的包袱。
“那就没必要了,其他砚台,小店不缺,公子请便。”
“当真不看?”
“请便。”
张唐卿还是把砚台拿了出来。
张成旺一看砚台的材质,竟然是褐色的,更加没有兴趣了,立刻转身去招待帷帽小姐了。
张唐卿知道,要想高价卖出他的砚台,不是一次两次就能成功的,前世,他卖砚台的时候,一百个顾客能有一个人出手买就算成交率高了。
张唐卿装作无奈的摇了摇头,把砚台装了起来。
刚走出门,一个女子的声音喊道:“那个张,你等等,我家小姐有话说。”
张唐卿兄妹俩停下脚步,扭头问道:“小娘子何事?”
帷帽女子轻声说道:“张公子,能不能让我看看你的砚台?”
张唐卿看了看文房四宝店,在人家门口,抢人家的生意,明显不合适,没看到张成旺的双眼已经喷火了吗?
“小娘子,请移步。”
张唐卿走到河边上一个茶水摊子旁边,帷帽女子顿了顿,也跟着过来了。
张唐卿小心翼翼的把红莲砚拿出来,放到了桌子上。
帷帽女子咦了一声,随即小心翼翼的把玩了起来。
“这是莲花?”
“对,这方砚台叫做红莲,乃是我亲手雕刻。”
帷幕女子翻过砚台,发现砚台的底部有两个款,其中较大的那个款是一种从来没见过的字体,写着红莲二字。
较小的款乃是用行书写了“唐卿”二字。
“唐卿?你的名字?”
张唐卿笑得非常阳光,“鄙人张唐卿,以后所有我亲手雕琢的砚台,都会带上唐卿二字。”
“你到底是姓张,还是姓唐?”,丫鬟问道。
“婵儿,不得无礼。”,帷帽女子轻声呵斥道。
婵儿吐了吐舌头。
帷帽女子问道:“为何叫红莲?”
“因为这方砚台偏红褐色。”
“可荷花都是白色的。”
“下一方砚台叫白荷吧。”
“为何要用荷花?而不用牡丹?”
“牡丹主富贵,荷花主君子。”
帷帽女子自认学富五车,但从来没有听说过荷花主君子的典故。
“荷花主君子?不是竹子主君子吗?是不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典故?”
张唐卿这才反应过来,周敦颐好像比我小将近十岁,这时候还是穿开裆裤的小娃娃呢。
张唐卿组织了一下语言,用一种高深莫测的声音说道:“今秋,我在我们村的池塘边做学问时,忽然有感而发做了一篇文章,叫爱莲说,从此以后,在我心里,荷花就是君子,君子就是荷花。”
一听是自己写的文章,帷帽女子就失去了兴趣,一个补丁摞补丁的读书人,能作出什么好文章?要是能作出好文章,想必早就中举了,何至于落魄于此?
张唐卿等着帷帽女子主动问一下文章的内容呢,但没等到,反倒是帷帽女子对他的砚台爱不释手。
张唐卿决定抓住这个机会,给这方砚台讲个故事。
水陆草木之花,可爱者甚蕃。晋陶渊明独爱菊;自李唐来,世人甚爱牡丹;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予谓菊,花之隐逸者也;牡丹,花之富贵者也;莲,花之君子者也。噫!菊之爱,陶后鲜有闻;莲之爱,同予者何人?牡丹之爱,宜乎众矣!
帷帽女子刚开始还不以为意,前几句虽然挺出彩,但不至于达到惊艳的程度。
当她听到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时,震惊了。
再加上他那娓娓道来的声音,仿佛一个隐士的老者一般。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这就是莲花?好像确实是如此。”,帷帽女子痴了。
张唐卿继续说道:“我就有感而发,亲手雕琢了这方砚台,以后,这篇文章将和这方砚台,成为珠联璧合的一对。”
这就是讲故事,红莲砚诞生于这篇即将流传千古的爱莲说,那这方砚台就不能用简单的雕工或者材质来衡量价值了。
就像是苏东坡用过的砖砚,因为有了故事,那就不能用砖头的价格来衡量他的价值。
一阵北风吹过来,把女子帷帽上的白纱吹了起来。
张唐卿当了一次猪哥,太漂亮了,双眼皮,樱桃小嘴一点点,皮肤像是牛奶一般丝滑,只不过这个小娘子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忧郁,更加突出了女子的美。
“登徒子,看什么看。”,丫鬟赶紧帮她的小姐拉下了随风飘的帷帽。
张唐卿尴尬的笑了笑,“小娘子,如果你想要,一百贯卖给你,顺便奉送一篇鄙人亲手所书的爱莲说。”
“一百贯?你怎么不去抢?”,丫鬟婵儿不干了。
张氏文房四宝店里最贵的极品红丝砚才不到八十贯。
“小娘子,你看看这雕工,你想想这故事,怎么能和那些普通的砚台相比呢?红莲砚就值这个价。”
帷帽女子回过神后,问道:“可否接受交子?”
“可以。”
“婵儿,付钱。”
张唐卿有点傻眼,一百贯,你就不讲讲价?直接就同意了?这可是一百贯啊。
要知道,在这个社会,一个劳力做工,每天的工钱也就六十文左右,就这六十文钱,已经能满足全家三四口人的嘴巴需求了。
也就是说,三口之家,一年的温饱的花费只需要二十贯钱左右即可,我要了五户的口粮钱,她竟然同意了。
“张公子,请随我来。”
“干什么去?”,张唐卿听到帷帽女子邀请他一起去,出言问道。
“请张公子去我家,把爱莲说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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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唐卿可不敢上门,万一被她的家人阻止了怎么办?还是尽快完成交易的好。
张唐卿随手一指一个代写书信的摊子,说道:“我们去那边写吧,请。”
帷帽女子想了想,也可行,随即让婵儿去文房四宝店买了澄心堂纸,带到了书信摊子旁。
张唐卿早就以十文钱的价格,租赁了书信摊子一炷香时间。
拿到澄心堂纸后,张唐卿闭目养神了片刻,再次睁开眼时,一行飞白出现在纸上。
第一段写完后,第二段又用张体。
帷帽女子皱起了眉头,虽然他的飞白中规中矩,但总有三分精气神在里面,倒是能对得起这篇爱莲说。
但第二段是何字体?为何匠气十足?
张唐卿写完后才想起来,自己没有印章,看来下次要刻一个印章才行。
“张公子,这是什么字体?”
“乃是我自创的张体。”
“匠气十足,不好。”
张唐卿笑了笑,没接话。
张唐卿手握一百贯交子,总感觉周围的人都对他不怀好意。
一百贯钱啊,按照购买力来说,可能要相当于后世的十万左右,曾经有人研究过,宋朝的一文钱相当于九十年代末的一块钱。
张唐卿看着帷帽女子钻进了马车,才擦了擦口水。
乖乖,两辈子的人了,就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小妞。
书信摊子的摊主笑嘻嘻的接过十文钱,“公子,可还满意?以后再需要写东西,就到我这来。”
张唐卿收回色眯眯的眼神,“毛笔都秃噜毛了,赶紧换了,要不影响发挥。”
张唐卿说完,就拉着兰子走。
有钱了,第一件事是干什么?当然是置办一下衣服了,他和兰子的衣服都是补丁摞补丁,实在穿不得了。
好在宋朝的经济非常繁荣,大街上有不少成衣店,麻衣的价格也不高,一套只要一百多文就能买得到。
不过,咱现在有钱了,就不能穿麻衣,丝绸衣服来两身,妹子来三身,给老爹也来两身,狗子?坚决不要丝绸衣服,只要了一身麻衣。
“钉子,别买了,咱们还是先去找大叔吧。”
张唐卿差点就把亲爹的事情给忘了。
可益都县城这么大,上哪去打听?
凭着记忆,张唐卿找到了张桂山曾经比较要好的同窗曾泰安的家。
但是曾泰安已经前往东京参加省试,家里人也不知道张桂山在哪里。
此时,张唐卿对张桂山颇有怨言,你说你在县城站稳后,孬好给家里捎个信啊,结果六七天过去了,张桂山还是杳无音信。
在大街上茫然的打听了好久,也没人知道张桂山。
眼看着太阳已经西斜,张桂银开始催促张唐卿抓紧回家,要不天黑了,路上不安全。
张唐卿只能放弃继续寻找张桂山的想法,在益都县城买了两床白叠布的被子,又买了些米面油盐羊肉等物资后,才慢悠悠的往回家赶。
太阳的最后一丝丝光芒也藏起来的时候,一行四人才回到了村里。
张唐卿递给张桂银一百文钱,张桂银死活不收。
“二叔,你要是不收,明天我还想用你的车,这可咋办?”
狗子也说道:“二叔,你就当给驴子添口料吧。”
张唐卿一说明天还要用二叔的车,狗子就知道他要干什么。
张桂银终于接过了钱,“那我就拿着了,明天我再陪你们出去。”
狗子立刻说道:“别,二叔,明天我驾车,你歇一歇吧。”
等张桂银走了,狗子才低声问道:“明天去取石头?”
张唐卿点了点头说道:“以前我买不起锯弓,没法切开石头,明天咱们先去买了砣机和锯弓,把石头锯开,一点点的拿回家。”
锯弓就是锯子,只不过锯弓的对铁的材质要求很高,一般铁匠根本就打不了,所以价格很高,上一次去黑山的时候问过,一个好的锯弓要二十贯,再加上砣机也要十几贯,以前,张唐卿真的买不起。
狗子兴奋的挥挥拳头,终于能大干一场了,他现在恨不得天立马就亮了。
临走之前,张唐卿让狗子提了半只羊回去,张唐卿感觉他们一家欠狗子一家的太多了,半只羊不足以酬谢他们的情意。
张唐卿和兰子在厨房里鼓捣了半天,终于做成了一锅羊肉汤饼。
虽然张唐卿很想买点猪肉吃,但奈何现在没有酱油,加上现在的猪肉很骚气,所以吃的人很少,宋朝人还是以吃羊肉为主。
张唐卿只能入乡随俗,那就吃羊肉吧。
兰子已经不知道上一次吃肉是什么时候了,所以,她不会做,张唐卿就亲自下厨,白水煮羊头,放上多多的盐巴和萝卜,就是一锅美味的羊汤。
放上五个鸡蛋活成面,心疼的兰子不要不要的,鸡蛋可是金贵的东西,再有钱,也不能一次吃五个啊。
“兰子,咱家现在有钱了,你想吃什么,咱们就吃什么。”
兰子看着雪白的面粉,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可伯母说,咱们需要精打细算的过日子才行。”
兰子太早熟了,艰苦的生活让兰子早早的就当了家,所以,她知道日子的艰难。
“兰子,听哥哥的,以后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兰子依然没有答应,她怕这次吃完了,下一次怎么办?
不过,她还是抵抗不住羊肉汤饼的香味,直到吃的实在塞不下去了,才讪讪的放下碗。
今年的第一场雪终于纷纷扬扬的下来了,气温骤降了好几度,北风吹的窗户沙沙作响,窗户上的麻纸快要被吹破了。
如果没有卖砚台的钱,如果买不到白叠布的被子,如果不让兰子吃的饱饱的,可能兰子抗不过这个寒冷的冬天。
等兰子满足的钻进了被窝,张唐卿捏了捏兰子的小鼻子说道:“兰子,你先睡,哥哥还有事要做哈。”
兰子美美的嗯了一声,瞬间就进入了梦乡。
兰子睡着了,脸上都带着笑,也终于能像一个小孩一样灿烂,可能在她看来,能吃饱饭就很满足了吧。
为了能继续吃饱饭,张唐卿必须完善一下卖砚台的方式,今天的红莲砚给张唐卿提了个醒,卖东西,不能简单的卖东西,而是要讲故事,有文化,才能卖上高价。
怎么体现文化呢?当然是让这方砚台搭配着未来绝对会大流行的诗词卖,才能让这方砚台沾染上文化气息。
那下一方砚台就值得商榷了。
第二天,天还是黑的,张桂山轻手轻脚的打开房门,把包袱往背上一挎,回头看了眼两个孩子的卧室。
他很想进门看看两个孩子,但又怕打扰了孩子们睡觉,或者说,他怕孩子们醒了后,他要出去闯荡一番的心会淡下来。
如果张桂山推开张唐卿的房门就能看到,他的一双儿女正在通过门缝看着他。
“兰子,你确定把钱放进去了?”
“哥哥,我真的放进去了。”
“奇怪啊,为什么爹爹没觉出包袱沉了呢?”
兰子无法回答哥哥的问话。
去县城找差事,只带一百文,问题倒是不大,但穷家富路,总要多带点应急,所以,张唐卿又让兰子给父亲的包袱里装了五百文,总共六百文钱,够张桂山在县城吃一段时间了。
至于张唐卿兄妹,根本就不用愁,再过几天,砚台打磨好了后就有收益了。
何况河边上还有一块几百斤的极品红丝石呢。
看着父亲远去的身影,张唐卿心里也不好受,这才感受了几天父爱,就要分离了。
不过再看看身边的小不点,张唐卿又笑了,当哥哥的感觉也挺好。
天亮后,狗子没再过来,他实在是怕了打磨这个活计。
张唐卿只能亲自上阵,他干累了,兰子就帮他干一会,但兰子毕竟还小,几乎不起作用。
仔细打磨了六天后,这方被张唐卿取名为“红莲”的砚台才成型。
“哥哥,家里没面了,小米也没了。”,兰子慌张的找到张唐卿。
家里没吃食,是兰子最怕的事情,挨饿的滋味不好受。
最近几天,张唐卿一直忙着打磨砚台,也没出去买面买盐,兄妹俩都是就着咸鱼随便对付一顿。
张唐卿抬起头看了看天色,天已经亮了。
“兰子,咱们去县城找爹爹,我带你去县城吃好好。”
“县城?”,兰子迷茫了。
兰子的概念里,就没有县城这一说,自从她出生以来,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跟着两个哥哥去黑山,县城好像是很遥远的地方。
“对,去县城。”
从张家村到县城有三十里路,如果指望兄妹俩走,估计要走到中午才行。
去县城,一是找找张桂山,张桂山一进县城就杳无音讯,张唐卿实在是不放心,另一个就是要把砚台卖掉。
黑山那边虽然有专门的红丝石市场,也有不少店铺售卖红丝砚,但张唐卿的这方红莲的受众是大户人家的小姐,所以,黑山是不可能有市场的,即便有人看中了这雕工,也不见得会出高价,因为毕竟材质不好。
所以,最好的办法是去县城,直接卖给那些不差钱的管家小姐,只有这样才能卖出高价。
张唐卿又把狗子喊过来,当狗子听说不是打磨砚台后,才高兴的过来了。
“狗子哥,你陪我去一趟县城吧。”
“去看看大叔?”
“也顺便卖砚台,咱村谁家有驴车?”
“我二叔家就有,你等着,我找我二叔去。”
张唐卿拉住狗子说道:“跟二叔说,一来一回,我给他一百文钱。”
“啥钱不钱的,你不用管。”
狗子飞奔而出。
张唐卿和兰子刚收拾好,就听到狗子在门外大喊:“钉子,兰子,你俩快点。”
“来了来了。”
门口的驴车车辕上坐着一个干瘦的汉子,是狗子的亲二叔张桂银。
“二叔,又要麻烦你了。”
“啥麻烦不麻烦的,大冬天的闲着也是闲着,走吧。”
张唐卿把家里的麻布被子铺到车上,抱着兰子上车后,用麻布被子把兰子紧紧的裹了起来。
“哥哥,好暖和啊。”
“等卖了砚台,就买两床白叠被子,那才叫暖和呢。”
张桂银扭过头笑着说道:“白叠布的确实暖和,但太贵了,听说是极西之地的产物,一床白叠布被子要三四贯钱呢。”
“二叔,你用过白叠布?”
张桂银赶紧摇了摇头说道:“那倒是没有,不过听别人说过,白叠布中间夹了一种像木棉,又不是木棉的东西,可暖和了,还轻快,比裘轻快多了。”
“咱县城有卖的吗?”
“有。”
四个人边走边聊,花了一个时辰才到了益都县城城门口。
张唐卿非常熟悉青州古城,但益都县城却还是第一次见。
确切的说,益都县城并不是后世青州古城的位置。
益都县县城横跨阳水两岸,北岸被称为东阳城,主要是青州府和益都县衙门驻地,南阳城被称为郭,是平民百姓的生活起居场所,当然,要论商业氛围,还是南阳城要热闹一些。
张唐卿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
高大的门楼至少四五层楼高,门楼上面站着几个手拿红缨枪的士兵。
门口有四个兵丁把守,循环注视着来来往往的人群。
门口一个木架子上贴着几张海报,张唐卿看了看,全部都是海捕文书,其中一个竟然就在张家村不远的地方,因为盗采官府的红丝石,并且数量巨大,被益都县衙发出了海捕文书。
靠在张唐卿身上的兰子,盯着门口卖包子的摊子流口水。
不过,现在的包子不叫包子,而叫馒头,馒头不叫馒头,叫炊饼。
“二叔,咱们就在门口用了早食吧。”
“你们吃吧,我吃过早食了。”
车子停到馒头摊子前,张唐卿大声喊道:“店家,两笼包子,三碗面条。”
“客官,我们家只有馒头,没有包子,面条是啥?”
张唐卿尴尬的笑了笑,前世的记忆太深刻,叫错了名称。
“两笼馒头,三碗汤饼。”
“客官稍等,马上就好。”
只见摊主取了两笼馒头放到桌子上,随即把面条扔进锅里。
“客官先吃着馒头,汤饼稍后即可。”
张唐卿见张桂银还坐在车上,大声喊道:“二叔,吃点,赶了一早上车了,肯定饿了。”
张桂银也被锅里的羊肉汤吸引了,没再客气,主动坐了下来。
张唐卿夹了一个馒头,吹了吹,感觉不热了,才递给了兰子。
兰子拿过来就往嘴里塞,小嘴都被塞满了,一边打着哈哈一边嚼。
张唐卿回到卧室,点上油灯,拿出剩下的三块红丝石,仔细打量了半天。
石材的质地就这样了,满大街上都是,并不值钱,如果要想卖上高价,只能通过样式和雕工来增加砚台的价值。
什么人的钱最好赚?女人和孩子。
孩子用的砚台已经不稀奇,不过是小一些而已,但女人的砚台好像没听过,即便是后世也没听过有人专门为女人设计的砚台。
而女人最喜欢精致的东西,那就在款式和雕工上下功夫。
兰子也借着黄豆大小的灯光看哥哥在麻纸上写写画画,直到实在困得撑不住了,就想在哥哥的床上躺一会。
“兰子,先别睡,你过来看看,你喜欢哪个?”
兰子眯缝着眼,指了指一个雕刻着莲花的砚台,“这个好看。”
张唐卿笑了笑,捏了捏兰子的鼻子说道“好,去睡吧。”
果然,不管是大女人还是小女人,都对花一类的没抵抗力。
张唐卿活动了一下双手,这是一双握笔的手,不知道能不能拿得动刻刀。
张唐卿用小锤子轻轻的敲击了一下红丝石,红丝石发出了类似铜钟的声音,证明红丝石内部没有裂纹或者孔洞,如果有裂纹或者孔洞,那雕刻起来的难度就会大很多。
因为没有买砣机,所以,只能用凿子在红丝石四周凿开一圈小口子,一丝丝的往里凿。
砣机,就是用牛皮绳沾上细沙子不断摩擦,让红丝石裂开。
张唐卿用凿子轻轻的把砚台凿成了三片,每片都能单独雕刻一方砚台。
刻刀往石头上一使劲,立刻感受到了阻力,无论用多大的劲,刻刀仅仅能前进一点点,要是照这个速度干下去,至少要十几二十天时间才行。
“果然,写字的手,握不住刻刀啊。”
但是没办法,雕刻砚台是张唐卿唯一能发家致富的法子,即便是再难,也要雕刻下去。
如果有电动雕刻装备,估计张唐卿一晚上就能搞出一方,但现在全靠手工,太难了。
当公鸡打鸣后,张唐卿才发现自己雕刻了一晚上,砚台的大体形状已经雕刻出来了,但下面才是水磨工夫,那就是打磨。
这个年代没有砂纸,没有电动打磨机,只能用磨砂沾上水,用抹布不停的摩擦。
兰子从睡梦中醒过来,“哥哥,我去做饭。”
张桂山的声音传了过来,“不用了,我已经做完好了。”
张唐卿从父亲的话语里,听到了一丝丝的轻松。
张唐卿强忍着疲惫的身躯打开房门,和妹妹一起到了堂屋。
张桂山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物,竟然做起了早饭?让张唐卿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饭食?
黑的?
糊的?
“爹爹,糊了,小米糊了。”,说到这,兰子就想咧开嘴大哭。
在她幼小的心灵里,粮食是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最近一个月,一天饿三顿的滋味,已经深入了兰子的骨髓。
饥饿真的让人痛不欲生。
张唐卿拉住兰子的手说道:“糊了也能吃,还养胃呢,真的,你尝尝。”
张桂山尴尬的说道:“昨天我见你抓了八把米,我也抓了八把,又添了六碗水,没想到会成这样。”
张唐卿无奈的把父亲的手举起来,和自己的手比了比。
“爹爹,你一只手比我大这么多啊。”
张桂山更加尴尬了。
不过,张桂山还是坐下端起碗,“吃吧,吃吧,都吃了,一会爹爹去买肉,中午咱们吃肉。”
好在糊的不是特别厉害,还能勉强下嘴。
爷三个刚捏着鼻子吃完饭,狗子推开门进来了,手上还拿着一只风干鸡。
“大叔,我娘让我送过来的。”,狗子说完,还冲着张唐卿眨了眨眼。
张桂山不再板着脸了,读书人只要放下了自己的骄傲,在待人接物上,比没读过书的人更周到。
张桂山笑着说道:“麻烦你家太多了,这可怎么好意思?”
狗子腼腆的笑了笑,没接话,也不敢接话,张桂山竟然笑了?太不正常了。
张唐卿把狗子拉进他的卧室,指着砚台说道:“狗子哥,今年咱俩的任务就是把这方砚台打磨出来,我先教给你怎么做。”
张唐卿拿起一块麻布,沾了一些磨砂,放到砚堂的位置,轻轻的摩擦起来,“力量不能太大了,要轻轻的擦,擦一会,就要换磨砂。”
难度倒是不大,最关键的是要有耐心。
“等磨到不剌手了,再换一个地方继续磨。”
狗子无语的说道:“就这个?也太简单了吧?”
张唐卿笑了笑说道:“我昨天干了一晚上活,我去休息会,你先打磨着哈。”
张唐卿说完就上了床。
等张唐卿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
狗子满脸幽怨的看着张唐卿说道:“钉子,我的手指头要废了。”
张唐卿检查了一下砚堂,打磨的不错,现在可以进行细打磨了。
张唐卿拿出一张牛皮递给狗子说道:“狗子哥,再用这个打磨,等打磨到能照出人影来就行了。”
狗子立刻就炸了,“啥?照出影?不可能,石头怎么可能照出人影呢?”
“你打磨就是,我去做饭,好好的风干鸡,别让我爹爹做坏了。”
张唐卿飞奔进厨房的时候,就看到张桂山正拿着菜刀不知所措。
“唐卿,你醒了?要不我们把整只鸡放到锅里炖?”
“爹爹,你去温书吧,剩下的我来干。”
张桂山再次长叹一声:“哎,爹爹白长了七尺的个子,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还要你们兄妹照顾我。”
张唐卿微微一笑,说道:“爹爹,我和兰子还要靠你养活呢,您有什么打算?”
张桂山说道:“我想去县城找个账房的差事,攒点钱后,把咱们家的五亩地赎回来,三年后,爹爹再参加一次科举,如果还是不能中式,我就安安心心的当我的账房先生。”
虽然张唐卿穿的体面,但和富裕不搭边,没想到一出手就是七十贯,还是借给他们的,不是傻子是什么?
王蓉没有接交子,跪下说道:“我们将来无力偿还,请公子可怜我们姐弟三人,挑选两人,七十贯。”
张唐卿说道:“无妨,什么时候有钱了什么时候还吧。”
王蓉见张唐卿说的真诚,问道:“敢问公子大名。”
“张家村张唐卿。”
“奴婢王蓉,我弟弟王石,自此之后进入张家为奴,待奴婢侍奉好父母痊愈后,我和弟弟亲自上门。”
张唐卿没想到碰到了强卖的,正要出言拒绝,被狗子拉住了。
狗子轻声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宋人最重承诺,既然她打算进你家为奴,那就答应吧,反正你和大叔也需要几个下人。”
狗子张唐顺又对王蓉说道:“王蓉,你在家照顾父母,王石跟我们走,你们明天去张家村即可。”
王蓉没有答话,转而看向了张唐卿。
张唐卿无奈的说道:“按照我哥的话去做吧。”
张唐卿走出人群时,大家纷纷给他让开了道路,傻子气会传染的,千万不要挨得太近了。
王石看了看王蓉,见王蓉点了点头,才亦步亦趋的跟在了张唐卿身后。
三个人重上驴车后,狗子才说道:“我见王石孔武有力,如果我们三个人联手,能不能抬动那块石头?”
张唐卿真想给狗子点个赞。
经过几天的将养,张唐卿的体力已经有了明显的回升,如果再加上王石,三四百斤的石头应该不成问题。
“王石,你多大了?”
“回禀少爷,小人虚岁十五岁。”
“你姐姐呢?”
“虚岁十七。”
虚岁十七,比张唐卿小一岁。
张唐卿忽然问道:“你读过书?”
“自小跟着家父在张氏文房四宝店,四书五经读过。”
狗子捏了捏王石的胳膊,“你练过武?”
“自小喜欢舞枪弄棒,自己瞎捉摸的。”
狗子来了兴趣,“好,太好了,等你将养一段时间,咱俩练练。”
张唐卿才想起来,狗子自小也喜欢瞎捉摸武术,动不动的就想效仿前朝的侠客锄强扶弱。
这俩人算是接上头了。
因为雪地不好走,到了红丝石所在的地方时,已经日上三竿了。
树枝子都湿了,也没法生火,张唐卿掏出已经被冻的冰凉的羊肉,递给了王石和狗子。
只见王石三两口就塞进了嘴巴,被噎的狠了,直接抓了一把雪塞进嘴巴。
“王石,今天就吃这么多,晚上先养养胃再吃肉。”
王石赶紧点了点头,主子说啥就是啥。
“少爷,这是红丝石?”,王石看到张唐卿已经清理出了一块石头的真面容。
“怎么样?石头不错吧?”
“相当不错,更难得的是有这么大的红丝石,如果做成摆件,我想卖几千贯不成问题。”
张唐卿只感觉脑袋瓜子嗡嗡的响。
摆件,他从来没想过可以做摆件,如果把几百斤的石头做成几十方砚台,估计卖个千八贯就不错了,但这么大的极品红丝石做成的摆件,那可就是价值连城了。
最关键的是,摆件剩下的料,也能做成不少其他的好东西。
狗子看张唐卿在发呆,“干啥呢,赶紧的啊。”
“哦,哦,狗子哥,先不要清理淤泥了。”
只见王石已经折了几棵小树,把树皮拔下来,编成了绳子。
王石应该是见识过的,所以,现场反倒是成了这个十五岁少年在指挥了。
几根绳子捆到石头上,王石和狗子两个人用一根木头使劲撬了起来,两个孔武有力的少年郎很容易就撬动了这块石头。
三个人齐心协力的把石头拉到小路上,又在石头底下垫上了几根圆木,石头慢慢的往山下滚去。
一直到太阳西斜,石头才终于出了山。
张唐卿激动的拍着王石的肩膀说道:“不错,王石,今天你立功了,回去奖励一贯钱。”
王石笑着说道:“不求少爷赏,只要能让我们姐弟吃饱饭,我就知足了。”
等三个人回到家后,张唐卿傻眼了。
张唐卿家本来就在村子的最外围,自家山墙旁边,忽然冒出了一个大窝棚。
王石激动的大喊了一句:“姐姐,你们搬过来了?”
王蓉从窝棚里钻了出来,看到张唐卿后,立刻整理了一下仪容,向张唐卿行了个万福礼。
“奴婢没向少爷禀告,就擅自移居张家村,请少爷见谅。”
活了两辈子,张唐卿也从来没想到过,自己会成为别人的主人。
张唐卿慌忙说道:“无妨无妨,你们住过来也好,总能有个照应。为何不进家里住?”
“家父家母有风寒,怕感染了少爷和家人,再说了,我和王石乃是张家奴婢,自可住在主人家,家父母及幼妹不能住进去。”
张唐卿也搞不懂宋朝的各种规矩,既然你们这么说,那就这么做就好了。
“如此,那就从家里拿点麻布出来御寒吧。”
兰子忽然从张桂恒家跑出来,抱着张唐卿的腿,有点紧张的望着王蓉和王石。
“这是舍妹兰子,我家人口简单,再加上家父,一共三口人。天色不早了,进来吃饭吧。”
张唐卿三个人又忙活着把红丝石抬进院子后,张唐卿总算是松了口气,只要进了家门,一切都好说了,让几千贯的宝贝流落在外,总归心里不踏实。
三个人忙活了半天,累瘫在堂屋里。
“唐卿回来了?”
“伯母,回来了,快请进。”
狗子的娘问道:“这是你买的下人?”
张唐卿不好意思的说道:“本来想帮帮人家的,没想到人家非得要到咱家来。”
狗子娘用手指头点了点张唐卿的额头说道:“你说你这孩子,我知道你赚了些钱,可也不能乱花啊,没经过你爹的同意就敢买下人,仔细你的皮子。”
张唐卿嘿嘿的笑着说:“再也不敢了。”
狗子娘毕竟见识多,把王蓉喊过来说道:“既然你们已经是张家的下人,下人该有的规矩不能丢,莫要因为唐卿心善而动了不该动的心思,明白吗?”
“奴婢明白。”
“小人明白。”
“刚才我和他大伯商量了一下,一会我们找个人牙子过来,咱们该有的手续要办好了,你们可同意?”
“全凭夫人做主。”
狗子娘这才点了点头,“去做饭吧。”
王蓉又福了个万福,才进了厨房。
张唐卿嘿嘿笑着说道:“这些我也不懂,全凭伯母做主了。”
“我也不懂,这不中午他们过来后,我专门去族长家里打听的,明天有人牙子过来,五百文钱出一套卖身手续,千万要记得。”
宋朝的法律几乎继承于前唐,规定禁止以暴力手段、欺诈方法卖良人及他人奴婢为奴婢,而除此外,并不在禁限。
像是王蓉姐弟自愿卖身为奴的情况,是得到法律认可的,只要是人牙子出具正规手续,那王蓉姐弟的一切都由张唐卿和张桂山说了算,即便是把王蓉送给别人也符合法律要求。
等狗子娘走了后,张唐卿和狗子又瘫坐在凳子上。
狗子看王石一直站在堂屋的角落里,说道:“王石,过来坐啊,站着干什么?”
王石说道:“小人不敢。”
正好王蓉端着炊饼进了门,闻言说道:“你们是主人,自然是可以坐的,我们是下人,怎么能和主人同坐呢?”
张唐卿慵懒的说道:“咱家不在乎这些。”
“该有的规矩不能丢。”
张唐卿已经累瘫了,实在不想和王蓉理论,他们慢慢的就习惯了张家的生活。
饭菜摆上了桌子,一盘子炊饼,一盘子水煮菘菜,一盘子水煮萝卜,一盆水煮羊肉。
全是水煮的。
好像炒菜就是在宋朝发展起来的,但这时候的炒菜还属于秘籍,只掌握在东京樊楼等少数几个大饭庄的手里,普通老百姓家是不知道这些炒菜秘籍的。
最主要的是,油脂在古代是个稀罕物,没有油,如何炒菜?或者说,谁家舍得用大量的油炒菜?
看到吃的,张唐卿和狗子顾不得其他的,拿起炊饼就吃了起来。
“你俩也坐下吃啊?”,张唐卿含糊不清的说道。
王蓉瞪了弟弟一眼,王石赶紧低下头出了堂屋,屋里只剩下了王蓉站在旁边随时支应。
狗子问:“兰子呢?”
张唐卿说道:“我去看看。”
王蓉:“小娘子在和我妹妹玩。”
王蓉刚说完,就看到兰子拉着王蓉的妹妹跑进了堂屋,“哥哥,翠儿说她饿了。”
张唐卿拿了一个炊饼递给翠儿,“吃吧。”
翠儿抬头看了看王蓉。
王蓉也很纠结,因为她妹妹不是张家的下人,吃呢,还是不吃呢?
兰子见翠儿没有动手的意思,主动接过炊饼就要递给翠儿。
翠儿赶紧把手藏在背后,“我不吃,我不吃。”
狗子直接烦了,“让你吃就吃,磨磨唧唧的干什么?”
翠儿被吓住了,紧张的看着姐姐。
王蓉只能点头答应了下来,翠儿接过炊饼就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兰子的胃口也大好,拿起一个炊饼,都不用羊肉汤送,片刻功夫,一个炊饼就下了肚子。
等四人吃完饭后,王蓉收拾了碗筷,她和王石才在厨房吃了饭。
张唐卿暂时无力改变这种社会现状,只能当一个万恶的臭地主了。
临睡觉前,兰子抱着张唐卿的腿问道:“哥哥,我能不能和翠儿一起睡?”
“不跟我睡了?”
“不了,哥哥是臭的,翠儿好香啊。”
张唐卿彻底无语了,不过,这也是好现象,只有兰子心里充满了安全感,才不会像前段时间一样过度的依赖的他。
“那你去问问王蓉姐姐能不能行。”
“好。”
片刻功夫,王蓉端了一盆热水进了张唐卿的卧室。
“少爷,洗洗脚解解乏吧。”
张唐卿刚想拒绝,随即就坦然了。
前世看过多少电视剧,大户人家的公子哥不都是让丫鬟帮着洗脚吗?有的人家还需要丫鬟暖被窝呢。
“翠儿已经和小姐睡下了,我父母独自在外,我想晚上出去住,以便照顾父母,请少爷允许。”
张唐卿无所谓的说道:“大门随时开着,去便是,或者你把你父母接到耳房里去住。”
王蓉笑了笑,没说话。
能有一个安家的地方就不错了,不敢再奢求其他的,等父母身子好了,凭着父亲的手艺,很快又能重振家业。
让王蓉遗憾的是,弟弟王石也成了别人的奴婢,但是王蓉并不后悔,张唐卿出了七十贯,如果买她和妹妹,张唐卿是吃亏的,所以,在王蓉看来,只有她和弟弟才能价值七十贯。
等王蓉端着洗脚水出了门,张唐卿躺在床上苦恼起来。
“没钱了啊,本来是两口人吃饭,没想到现在却是四口人吃饭了。”
张唐卿实在睡不着了,到院子里仔细研究起了那块大石头。
“摆件,搞什么摆件呢?最好是和红莲一样,要能讲故事,再配合着搞一首诗词才能卖上好价钱。”
张唐卿在诗词一道上确实有专长,玩文房四宝的人,熟知各朝各代的名人诗词是基本要求。
张唐卿抓耳挠腮的想故事,摆件就不能小家子气,要高端大气上档次,哪首诗词最上档次呢?
《临江仙》,明朝杨慎的临江仙最霸气。
仅仅一个多小时,被张唐卿称为临江仙的摆件效果图出现在了纸上。
第二天,张唐卿被院子里一阵噪音吵醒了。
只见王石抱着昨天弄回来的石头,围着院子转圈圈。
“石头,你干啥呢?”
至少过了盏茶时间,王石才反应过来,少爷在喊他呢,可能石头就是少爷给他取的外号吧。
“少爷,我在锻炼。”
要知道,这块石头可是三百多斤啊,没想到王石竟然能抱起来,昨天,王石可没表现的这么牛叉。
张唐卿也有了锻炼身体的想法,毕竟这副身体太弱了,不管是雕刻砚台也好,将来上考场也罢,身体必须要好才行。
不过,张唐卿没法像王石一样玩石头,他有自己锻炼的法子。
地上的积雪已经融化了,一晚上冷风过后,地面上结了冰。
不过冰层并不厚,加上王石已经围着院子走了几圈,地面被他踩得比较粗糙,所以地面并不滑。
张唐卿穿戴整齐后,开始围着院子慢慢的小跑起来,估计跑了二三十圈,张唐卿就停了下来。
“不行了,今天就到这,明天继续加码。”
而张唐卿虽然瘦弱,但个子高,还有点风度翩翩的味道。
如果不是林家大郎暴毙而亡,估计这时候的王柔已经嫁作林家妇。
王家和林家是有婚约在先,在没有解除婚约之前,王柔名义上依然是林家未过门的媳妇。
这是王柔的悲哀,也是宋代妇女的悲哀,可这却是男人的天堂。
过了南阳河桥,到了东阳城,马车缓缓的停在了一个高门大院门口,上面写着“王府”。
“王府?益都县有王爷?”,张唐卿想了半天,也没想清楚益都县什么时候出了一位王爷。
片刻功夫,婵儿拿了一叠交子出来。
“我家小姐说,以后有了好诗词和好砚台,只管送到王家,不用去市井售卖。”
张唐卿一惊,王家?这是当朝集贤殿大学士,中书门下平章事王曾的老宅?
“是,唐卿记下了。”
张唐卿接过钱就上了驴车。
王石看着张唐卿的眼里冒星星,一个红丝砚就卖了九百贯?少爷太厉害了。
反倒是狗子一点反应都没有。
如果有人跟你说,这是一千万,对有钱人来说,要计算一下一千万能干啥,但对于普通百姓来说,一千万和一百万一样,都是遥不可及的存在,他们想都不会想这是多少钱。
九百贯,按照购买力来说,相当于九十年代的九十万人民币。
驴车到了书信摊子旁边,张唐卿掏出了一百文钱递给朱文英,“兄台,打扰你做生意了,这当做补助吧。”
朱文英没接钱,而是施了一礼说道:“不要钱,只希望以后公子再售卖绝佳好词时,在我这小摊子上就好。”
张唐卿哈哈笑了起来,果然,哪个朝代都没有笨人啊,不要小看了古代人。
“如你所愿。”
“谢谢张公子,在益都县有什么事,一定要和我说一声。”
张唐卿忽然说道:“买房子也行?”
“当然,我和很多牙行有合作关系,买房子也可以。”
张唐卿忽然来了兴趣,本来就打算在宜都县城买房子,现在手里的钱差不多能买,那还等什么?等父亲从南方回来后,就可以直接搬到县城了。
“如果我想买一个阳河边上前铺后宅的院子,需要多少钱?”
朱文英思索了会说道:“在售的有两套,都在南阳城,一个五百贯,一个七百贯。”
“两套宅子有什么区别?”
“房间数都差不多,都是两进的院子,临街的是商铺,但位置不同,一个是在城墙边,一个在中间地段。”
“能不能带我去看看七百贯的那套?”
朱文英嘿嘿笑着说道:“牙行要抽成,公子要知悉。”
“多少钱?”
“十抽一,包手续和房契。”
百分之十的手续费,也就是说要给牙行七十贯的手续费。
“这么高?”
“整个益都县都是这个价,要是东阳城里的宅子,是十抽二。”
其实宋朝对于百姓间的买卖有非常好的保障,买房子有牙行,买人也有牙行,所有的牙行都在官府备过案,都是官府同意的,所以,牙行很正规,收费也就高。
也可以不经过牙行买卖,但被人骗了,也只能自认倒霉。
张唐卿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不敢自己去买房子,最好还是经过牙行。
“带路。”,既然决定要买房子,那就别拖拉,越拖房价越贵,因为整个大宋朝最好的时代马上就要来了,房子只会增值,肯定不会降价。
房子并不远,走了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就在河的南岸看到了一个挂着出售牌子的沿街商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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