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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别装了!你是真有实力小说

飞行团长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小说《哥哥别装了!你是真有实力小说》新书正在积极地更新中,作者为“飞行团长”,主要人物有魏坪政魏瑕,本文精彩内容主要讲述了:弹幕忽然停住,因为播放的人生对比画面出现新的一幕。十二岁的魏瑕坐在门墩边,他身上穿着黑棉袄淋着白雪,面前的房屋被烧塌了,传出轰的爆裂一声。周围终于有邻居颤颤巍巍的赶来了,开始救火,还有老大爷踹了魏瑕几脚:“你还写什么呢,你干啥玩意呢,你家着火了!”魏瑕无动于衷,只是沉浸其中,在其他人眼中像是傻子一样。“你父母呢?”邻居王大娘担忧问......

主角:魏坪政魏瑕   更新:2025-05-10 08:5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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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魏坪政魏瑕的现代都市小说《哥哥别装了!你是真有实力小说》,由网络作家“飞行团长”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小说《哥哥别装了!你是真有实力小说》新书正在积极地更新中,作者为“飞行团长”,主要人物有魏坪政魏瑕,本文精彩内容主要讲述了:弹幕忽然停住,因为播放的人生对比画面出现新的一幕。十二岁的魏瑕坐在门墩边,他身上穿着黑棉袄淋着白雪,面前的房屋被烧塌了,传出轰的爆裂一声。周围终于有邻居颤颤巍巍的赶来了,开始救火,还有老大爷踹了魏瑕几脚:“你还写什么呢,你干啥玩意呢,你家着火了!”魏瑕无动于衷,只是沉浸其中,在其他人眼中像是傻子一样。“你父母呢?”邻居王大娘担忧问......

《哥哥别装了!你是真有实力小说》精彩片段


除夕夜最火爆节目正式诞生。

数以亿计的居民在家看着电视,都疑惑魏瑕为什么[藏尸],他之后下一步怎么做,他为什么违背父母嘱托,没有照顾好兄妹。

脑波记忆提取,下一幕画面在电视里出现。

烈焰滚滚,炙热焚烧。

黑雾滔滔冲天而起,魏家老宅传出爆裂声。

魏瑕从三八大杠取出布袋书包,他掏出纸笔。

一个人,背影落寞坐在正门前,取出纸笔,魏瑕一个人坐在雪中,周围黑烟滚滚,他浑然不顾,只在认认真真写着东西。

时间1995年1月30晚8点02分,春节节目刚开播,罪犯驾驶一辆7成新灰白面包车,一辆8成新黑桑塔纳冲撞大门,下来6人,为首光头,戴医护棉布口罩,身高约一米七七,口音为滇边,右手有蝎子红色纹身,穿西装黑裤,上身穿黑夹克,内套黑色棉袄

第二人威胁母亲喝下农药,该人年龄约莫二十五岁,头发扁长,身高约一米七三,未戴口罩,说话内蒙口音,右手有蝎子红纹身,穿牛仔裤和皮夹克外套

其他四人戴医护棉布口罩,该四人只看到大概模糊形象,其中一人瘦小,大约四十岁,秃顶,男,戴眼镜,额头左侧有一颗黑痣,语气发闷,眼镜为金丝眼镜,穿皮靴,周围人听令于他

匕首为狗腿刀,三棱刺,仿手枪,雷管

魏瑕开始闭上眼睛,稚嫩的脸庞闪过无法抑制的痛楚,每一次回想双亲被害前,他都感到煎熬至极。

该画面让人看着悲恸。

医院内,脑波设备连接现场,气质威严的魏家三子魏坪政怔住,他忽然开口:“魏瑕在记住那些凶手?”

“他要做什么?”

魏坪政怔住,他从未听“大哥”说起过凶手。

在他们兄妹四人印象里,95年除夕过后,魏瑕对兄妹说父母外出失踪,家中房屋意外被烧,之后他们便成为孤儿,一个一个的被魏瑕送了出去。

后续兄妹也问过魏瑕关于父母消息,他从来不提,只是说失踪未果,问多了他就闭口不提。

病房走廊内业城报刊女记者则是呆若木鸡开口:“一个人亲眼目睹双亲被害,拖着抱着藏起尸首,房屋在烧毁,幼小的魏瑕没时间悲伤,没时间救火,因为他在记住凶手一切征兆。”

“这.....”

记者呆住。

这孩子心理承受能力极强。

抖音双向长子人生对比实时播放,热度正式突破四百万人在线观看。

弹幕纷飞。

[第一个模拟长子人生是魏恒生,他选择跋涉报警,告知真相,布置警力,和家人一起面对,第二个长子是魏瑕原本记忆,他选择藏尸,任由房屋被烧,完全不去求援,一个人记录罪犯特征,魏家的人都好狠]

[理性来说魏恒生才适合当长子,他的行为路径正确,他没有隐瞒和躲避,他和家人一起承担面对,这才是一个家庭]

弹幕忽然停住,因为播放的人生对比画面出现新的一幕。

十二岁的魏瑕坐在门墩边,他身上穿着黑棉袄淋着白雪,面前的房屋被烧塌了,传出轰的爆裂一声。

周围终于有邻居颤颤巍巍的赶来了,开始救火,还有老大爷踹了魏瑕几脚:“你还写什么呢,你干啥玩意呢,你家着火了!”

魏瑕无动于衷,只是沉浸其中,在其他人眼中像是傻子一样。

“你父母呢?”邻居王大娘担忧问道。

“你家咋起火的。”赵大爷喊道。

“你这完蛋玩意,魏家怎么有你这种软蛋货。”赵大爷恼怒踹了一脚,因为魏瑕眼神带着奚落平静。

是的。

之前没人来,现在来了开始表现,问东问西,各种忙碌,彰显品格。

以前魏父帮这里铲了车匪路霸,除了豪民混混,很多矿民感激涕零。

而现在是好事和喜欢出头的赵老头带头指挥灭火,像是在做天大好事。

而着火的这家长子魏瑕则是面无表情在画画。

在其他人眼中是画画。

但!

在正在观看画面观众人眼中!

魏瑕在一点一滴,仔仔细细的进行——素描。

这是罪犯画像!

那是魏瑕躺在床底通过被踢翻的水壶倒影看到光头大概样貌,光头在殴打魏父时不小心口罩脱落了几秒。

光头画像,身材画像,纹身线条勾勒、鹰钩鼻,肤色较黑,鼻头发红,狭长双眼编各有黑瘢,断眉,脖子的刀疤,每一处细节

内蒙口音男,蝎子纹身,扁长头发,没戴口罩,丹凤眼,塌鼻子,肤色发红,额头和右眼垂有两颗黑痣,短胡子,下巴有一道小疤痕

而后魏瑕根本不在意邻居的询问,他像是傻了一样走到院子堆垃圾的地方,魏瑕开始看着擀面杖的血手印,农药瓶上的手印,暴徒用来打人的木凳,他开始将手印刻录,描绘。

其他四人,形体勾勒,穿着打扮,姿态,走路外八内八,皮靴纹路,鞋底痕迹,等一点一点全部资料都写在这个具有年代感黄纸日记本上。

邻居叹息开始离开,还有人打电话通知魏瑕姥爷姥姥。

魏瑕则用垃圾掩盖隐藏好那些有着血手印的证据。

之后姥姥一家人来了。

带着兄妹四人。

姥姥六十七岁,看到家被烧成这个样子,直接嚎啕大哭,周围人都拦不住。

“小瑕,你爸妈呢?你爸妈呢!”姥姥哭的发抖。

“出去了,他们之前就说要出差。”魏瑕平静,之前暴徒留下的信封他也藏起来了。

“那是谁烧的屋子,谁干的?”姥爷气的浑身发抖。

其他村民也跟着问。

“是啊,谁干的。”

“是不是你玩火。”

魏瑕那一刻似乎想要说,但他瞥到人群中有一个秃头矮小中年人在远远看着,这一刻魏瑕感到一股寒意袭来。

是那个行凶暴徒!

于是魏瑕瘫软在地,哭泣说着:“我不该玩火。”

“我不该在家里点蜡烛。”

魏瑕嚎啕大哭,其他邻居气的再次踹了他几脚。

姥爷姥娘气的拿棍子要打断他腿。

魏瑕一动不动任由挨打。

而他眼神不经意看着隐于人群的那几名罪犯。

秃头矮小中年男,他腰间鼓囊囊揣着仿造手枪。

光头刀疤男,他眯着眼睛和大多数人一样,若无其事看着。

还有头发扁长男,也一脸惋惜和其他人说着火灾。

暴徒在旁观。

不能露馅。

“我不能露馅,弟弟妹妹还在这。”

“不能被他们盯上!”

“我是长子,长子要保护弟弟妹妹的!”

魏瑕在内心一遍遍重复告诉自己,而他的声音也响彻直播间,响彻三十年后的全国除夕。

很多户人家都呆住。

业城警局,执勤年轻干警陈效文那一刻忽然感到很难受,这个孩子选择了承担一切。

他知道凶手在窥探,但他也知道凶手有武器,他的兄妹和亲人还在这,所以他不能说,他甚至要故意说是自己点的火,把一切罪恶揽到自己身上。

只为了保护家人。

所以宁愿背负烧毁家屋,不孝痴傻的骂名。

陈效文忽然看着老警察:“前辈,我真的很难想象魏瑕以后的人生会是堕落腐朽,监狱常客,怎么可能。”

“他现在有担当,很出色。”

老警察叹了口气:“但他以后确实堕落了,可能是这次灾难让他崩溃绝望,最终成魔....”

魏家有五子,这在业城广为人知,因为除长子外,其余各子事业有成,名利双收。
魏家长子魏瑕此刻正躺在病房,他无意识的咳嗽着,不断咳出血,护士嫌弃厌恶的看着他,谁也不愿意拯救这个胡子拉碴,让人生厌的中年男人。
尤其是这个男人曾经混迹业城灰白两道,昔年无恶不作,派出所常客,劣迹斑斑。
女护士陈小月嫌恶随便擦拭了下血迹,给魏瑕戴好呼吸器,她便调整好表情,一副谄媚小跑到走廊,看着走廊内贵气英姿的四人。
魏家二子魏坪生,业城玻璃实业有限公司董事长,三十九岁,事业正值巅峰,个人身价全国排列第七名,他一身贵气,名牌西装,身材魁梧高大,容貌气度不凡,他正烦躁踱步:“他死了吗?”
魏坪生语气不耐烦,他甚至连“大哥”这两个都不想称呼,因为自记事起,魏坪生便亲眼看到大哥将自己和小弟小妹送到其他人家,魏瑕还经常朝他要钱,因为这个亲生哥哥的劣迹行为,他一直被商界贬低出身。
“他为什么还没死?持枪拒捕,好大的胆子!”魏家三子魏坪政来回踱步,和一身贵气的二哥不一样,魏坪政是西海市经济副部,身份显赫,威严气场十足。
面对这个大哥,魏坪政唾弃厌烦!
自己前途无量,被官媒多次称赞,无论在政绩还是各项发展,魏坪政都被认为是东昌省最杰出的部长,唯一被诟病便是有一个罪恶滔滔的亲大哥。
“病人目前气息微弱,怕是活不过这几天。”护士陈小月面前四人完全不敢抬头,小声翼翼说道。
“他总算走了,魏家从此坦途,再无败类。”魏家四女魏俜央是众人气质最独特的一个,虽然三十五岁,穿着朴素,但她身份最重要。
魏俜央隶属于科研院高级院长,担任脑波工程学项目研究,多次在联盟论坛有过重大突破,身份极高,联盟给其配备保镖和安保。
“四姐,你们团队研究的脑波设备应该能投放实验了吧,在他身上试验吧,我不想看他堕落罪恶的一生,我只想通过魏瑕视角,去看一看父母的样子。”
魏家五女魏俜灵三十岁,她样貌无比出众,她是娱乐圈新一代的歌星,因为背后哥哥姐姐身份地位极高,在娱乐圈魏俜灵也被称之为音乐帝后。
此刻的魏俜灵不再是舞台炯炯自信,灿烂明媚的样子,她眼眸含着泪水,她做梦都想知道自己的父母到底是什么人。
父母到底什么样子。
为什么一张照片都不留下。
为什么那么心狠把他们交给毫无责任心,完全不称职的“大哥”!
[脑波设备]学术用语叫做Przednia część mózgu,是魏俜央负责的脑波科研院联合波兰脑波团队打造一款新设备,该设备通过连接人脑垂体,可以提取记忆。
该设备震撼在于可以同时连接两个人,另一个人可以进入佩戴者小时候的身体内,改变和体验他的人生。
五女魏俜灵就是想通过设备,看到所谓大哥视角内的父母,她这辈子从未得到过亲情,很想看一次。
“安排该脑波设备画面全网公布,我要成为小时候的魏瑕,同时播放魏瑕原本记忆形成对比。”
“我要告诉众人,什么叫长子该有的样子!”
魏家二子魏坪生开口,他下了决定。
脑波设备于除夕夜晚八点实时播放。
1、魏坪生带领观众和很多人进入几十年前,魏坪生的意识进入小时候魏瑕体内,他要告诉观众什么叫真正的大哥。
2、魏瑕正常记忆播放,反正他的记忆全是不负责任,推诿躲避,正好成为一个“不合格长子”反面教材。
同一个人——两段人生!
进行对比!"



现在是25年除夕夜,九点。

人生追溯画面很快,距离魏瑕上呼吸机也只有一个小时。

病房里,魏坪政看着画面,忽然想起来了。

三十年前,那时候自己还没十岁,东昌市确实有一个专项打击人口贩卖行动。

那一年,还有一次灭门惨案,器官贩卖也被严查。

联想到自己记忆中一切,魏坪政喃喃。

“这真的是魏瑕的记忆吗?”

“不可能,他怎么会有这样的勇气?”

“如果他真能做到一切,当初为什么会选择放弃我们?”

“记不记得大火烧了老房子不久,我们去上学,我在学校被人欺负,都还是靠着自己还击,打的对方转学。”

“那时候我也告诉过魏瑕,可魏瑕根本不敢管,也不在意。”

魏坪政一边说,脑海回忆起昔日那一幕。

矿区小学,那时二年级的自己被两个胖子欺负,回家后他告诉了魏瑕,隐晦希望魏瑕出面教训对方。

但魏瑕只是冷眼看着他,平静的说:

“这是你自己的事,男人的事就该自己处理!”

也正是因为这件事,魏坪生才厌恶所谓的大哥,才开始想要当官。

因为他不想自己再被欺负,也希望如自己这样的孩子以后不会遭遇这些恶劣的事。

所以。

节目画面继续。

魏坪生模拟长子画面展开。

收拾好刚刚倒腾山货,各类农家鸡蛋,泥鳅等,魏坪生将筐子放在三轮车上,交付了摊位费,腰酸背痛离开。

这段时间他一方面继续倒腾各类商品,赚取差价。

一方面也私下开始找一些人,给他们一点费用,让这些人报警。

警员开始频繁出现在姑妈家周边,尽管每次都只是为了一些鸡毛蒜皮小事调解,但凶手并不知情。

这样场景多次出现,那辆明显撞击凹痕面包车也短暂消失。

身心俱疲,魏坪生刚回家,老三魏坪政就凑上来,委屈告知自己在学校被同学欺负推搡。

魏坪生愤怒带着棍子去学校,揍了那个胖子。

结果就是对方带着家长连同魏坪生也打了一顿,还掏出钱来摔在魏坪生脸上,扬长而去。

魏坪生只能暴怒看着,伤痕累累。

第二天老三哭着又来找他,说那两个胖子又揍了自己。

想到对方家长成年人体力对比,魏坪生咬牙决定。

“咱们搬家!”

“搬家不读这个学校了。”

“以后哥能赚钱,你也不会被欺负了。”

病房内,魏坪政盯着画面,看到二哥魏坪生模拟画面为了帮自己而被打,感动开口。

“这才是长子!”

“这才是哥哥,他替弟弟出头,而不是不管不问!”

人生回溯,魏瑕长子画面对比同步出现。

视线里,魏坪政正对姥爷哭诉自己在学校被人欺负。

“他们推我,还在放学时叫人打我。”

程忠无奈看着孩子:“被欺负就要找老师,明天我会告诉你们班主任。”

姥爷离开,魏坪政无奈擦拭眼泪。

他找过老师,但老师除了训斥周胖子,完全没用。

他只能无奈找到魏瑕。

魏瑕听到,冷冰冰打理记录,一边开口。

“男人的问题就该自己解决。”

“这是你的事!”

甚至还嘟囔着说遇到事就哭,不像个男人。

年幼魏坪政怨恨看着,不再擦拭眼泪。

“你真不配当哥哥!”

书桌旁,魏瑕听得清楚,却漠然无动于衷。

病房内,如今已是市长,魏坪政复杂看着眼前一幕,想到昔日。

没错,这个人和记忆中一模一样。

话语冰冷,毫无庇护。

魏瑕记忆回溯中,新画面继续出现。

矿业小学背后有条小路,魏瑕就站在小路边等着,远远看着一个胖子甩着书包出现。

魏瑕眼眸冷漠,提起棍子。

他打听清楚了,欺负三弟魏坪政的就是这个叫周学强的胖子。

棍棒落在胳膊上,即便有棉衣阻挡,依旧痛的周学强丢下书包,惨叫起来。

“等你很久了!”

冷声开口,魏瑕根本没停,宛如疯子。

“你是谁,帮谁出头!”周学强怒吼,但魏瑕不回答。

周学强之后喊来了哥哥,周家大哥带着混混来了。

“草,打他!”

五个人各自捡了棍棒,石头冲上去。

魏瑕也不在意,狠辣动手,被打的很惨。

回到家已是天黑,手臂,手掌多处瘀伤,裂口累累。

姥爷程忠看着魏瑕,愤怒推了他一把。

“不读书,这是为了去当混混?”

“不学好,魏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个丢人东西!”

魏瑕没开口,第二天带着满身伤痕,在矿业小学门口在此堵住周学强。

昨天伤还没好,周学强畏惧抱着头,棍棒下惨叫着。

“你特么到底谁啊!疯子!”

“老子哪里得罪你了!”

魏瑕冷着脸,一言不发,见周学强无力还手,甚至故意停下,等着他哥哥到。

周家大哥听到弟弟又被打了,神情暴怒,带着几人匆匆赶来。

“你踏马有病啊!打,给老子打!”

这次魏瑕伤的比昨天还重,一瘸一拐回了家。

直到第三天傍晚,在小学旱厕,魏瑕再度堵住周学强。

周学强哭泣,愤怒看着熟悉棍棒,无力感涌入心头。

周家大哥得到消息彻底疯了,红着眼冲了上来。

身后几名混混学生也愤怒动手。

魏瑕丢了棍棒,神情阴郁,抄起一边拖把塞入旱厕,狠狠卷动各种脏污之物。

等周家大哥带着人冲上前,魏瑕愈发凶戾,他癫狂挥舞拖把,将上面的脏污之物朝周家大哥后背砸去!

砰砰砰——

拖把乱飞,到处脏污纷飞,周围小弟愤怒准备动手被熏的不断后退。

没人敢上。

臭烘烘恶心至极。

“你踏马想死,老子宰了你!”

“跪下!”

周家大哥被粪便砸中,恶心至极,狰狞怒吼起来。

几个混混学生愤怒指着,不敢上前,有的愤怒用石头远远砸着。

周学强索性则直接吓得躲在一边。

不是害怕打架,而是害怕被粘上粪便。

这可是冬天啊!

“我跪你老母!”魏瑕面无表情猛然将拖把推去,直接塞到周家兄弟嘴里。

周家大哥瞬间干呕,他声嘶力竭的叫喊一边呕着一边冲入厕所,不管不顾用冰凉的水冲着脸和头。

其他混混脸色煞白,纷纷后退,但晚了!

魏瑕拖把左右甩动,呼呼作响,到处粪便横飞,其他小弟胆寒尖叫后退,有人甚至直接跑路。

此刻,魏瑕狰狞癫狂,狠狠殴打周家兄弟两人。

周学强哭着跪在地上,干呕开口。

“为什么啊,我们哪得罪你了!你到底是要给谁出头!”

魏瑕依旧没回答帮谁出头,摔下拖把,面无表情,转身离开。

今日头条,弹幕汹涌滚动。

[拖把蘸大粪,连着三天和四五个人打群架,魏瑕真狠啊]

[三天了,铁打的人这么多伤也顶不住啊,他为弟弟付出这么多,怎么不告诉他]

[疯子!连着这么多年,他身上已经没一块好肉了,但他还是来了,作为哥哥,来给被欺负的弟弟出头]

病房内,直播间女主持面对镜头,眼底划过惊艳。

正是因为看懂了,她才觉得难以置信。

“魏瑕动手了,欺负弟弟的人被制裁。”

“可大家能够看到,接连三天,他从来没说到底是为谁出头,只是死命争斗。”

“或许大家不理解,为什么动手了却不告诉对方,形成威慑?”

“但我要说,这样才是真正聪明人做法,他不说帮谁,就不会连累弟弟被后续针对。”

“魏瑕要做的,是让欺凌者自己畏惧绝望,辍学转校。”

“这种心思,太可怕了。”

病房内,魏坪政已经呆住。

他从未想过,昔日曾发生过这样的事。

彼时画面再度出现新的一幕。


他甚至看到弟弟妹妹在半夜噩梦中哭泣醒来,姥爷也时常慌乱垂泪,全家人压力都很大。
因为他们都知道那场大火和杀害父母的凶手。
为此魏坪生只能在深夜拿着刀守在门口,孤独疲惫。
他终于感受到长子巨大压力,但魏坪生皱眉。
“为什么昔日魏瑕为长子,搬入城内没事?”
“难道是因为把我们送人了?”
想到这,魏坪生开始犹豫,找到一户人家,将老二,也就是那个时代自己送给对方。
他看对方家庭条件不错,也承诺会好好对待孩子。
只是当他去看望老二时,却发现对方动辄打骂,斥责,嫌弃。
“赶紧去洗碗,你当我们白养你啊,没用的东西!”
“洗了碗再把地拖了,然后去做你的作业!”
老二也因此开始自卑。
魏坪生见状愤怒,却无可奈何,只能安抚弟弟,让他先呆在这。
“他们还在找我们,先暂时等着吧。”
这一刻,魏坪生离开,压力极大,想到昔日自己。
“为什么当初我被送走,遇到的家庭那么好?”
抖音直播,弹幕不断涌现。
[因为你哥哥啊,魏瑕为了帮助苏建功,几乎用尽一切办法]
[你只是简单看,就将弟弟送人,怎么知道魏瑕在其中努力了多久]
[他光是观察苏建功一家,就用了很久,所以才有后来过上好日子的魏家老二啊]
25年,警局。
年轻干警陈效文,老警员老周也在看着。
陈效文神情复杂,开口。
“如果之后魏坪生扛不住,退出人生模拟,当他看到魏瑕记忆,会是什么感觉?”
老警员老周沉默,叹息。
想到魏瑕面对凶手,孤身追凶,游走黑矿生死边缘,只为保护弟弟妹妹。
甚至屡次假装堕落,逼走姥爷和家人。
而那时候,甚至没有任何人理解。
那个长子才十三岁,却已经成为家人身边的一道城墙。"



人生对比,另一视线。

新的画面出现。

清晨,大谭村三十多青壮年组成的民兵分成两队,一队在村口设卡,村内巡逻。

另外一队则开始上山搜寻人贩子踪迹。

村口大喇叭间隔一个小时就会响一次,几乎牵动全村老少动作,场面震撼。

看着这一幕,魏瑕满意点头,随后带着两个粗糙干饼出了门。

大谭村后面有个不起眼的荒山,山谷小路崎岖,人迹罕至。

魏瑕到地方,额头已见汗,却未曾休息,没拿家里农具,担心被发现端倪,魏瑕捡了周边木头石块开始挖掘。

山谷碎石杂乱,地面僵硬。

整整一天的时间,饿了就吃一口干饼,才挖开二十多厘米深浅,一米多浅坑。

手指已多处开裂,也有不少地方磨出水泡。

日落黄昏,魏瑕才借着微弱光亮,一身脏兮兮回家,喝一点米汤。

之后深夜借着灯火坐在弟弟妹妹身边辅导他们做作业。

“看你这样子,一身脏兮兮像在泥巴里打滚,还不去洗澡洗衣服!”

“弄脏了床单你洗啊!”

姥爷程忠越看越来气,怒斥开口,弟弟妹妹也嫌恶的盯着。

魏瑕没在意,顺从点头,洗衣服到半夜。

微博直播画面,弹幕滚动。

[你在做什么!魏瑕只是为了埋葬父母啊]

[你们当然不知道他面对怎样压力]

[这个时候,魏瑕根本还没痊愈,伤口得多疼]

画面继续。

整整一周时间,大谭村始终在戒严,不仅是大谭村,矿区小镇,左营乡,赵庄各地始终没有停止防范警惕,安全了许多。

魏瑕知晓,至少一个月内,凶手没机会大张旗鼓威胁到他们。

而这一周时间,魏瑕也终于挖好两个大坑。

每天回家身躯都快散架,伤口疼痛牵扯不断,吃的也只有冷饭剩饭。

但魏瑕虚弱面孔始终带着笑。

姥爷程忠见他模样,便气不打一处来。

“看看你这一身,最近每天都去哪了,整日里不着家!”

“我去帮他们搜山抓人贩子。”

程忠不屑,越看越烦。

“就你,还抓人贩子?”

“整天舔个脸傻笑,你能抓谁?没用的东西!”

25年除夕,业城高档养老中心。

九十三岁程忠如今正在这里养老,身体虚弱,坐在病床上。

二孙子魏坪生作为业城玻璃实业集团董事长,为他精心挑选这里养老。

如今护工调好直播画面,忙碌打扫。

程忠看着这一幕,呆住许久。

九十三岁的他患上阿尔兹海默症,脑海中时常闪过一些记忆碎片。

但直播画面还是让他想到三十年前。

那一周,大外孙子魏瑕总是傻笑,一身脏兮兮早出晚归,甚至经常连饭都吃不上,他回家了还要辅导弟弟妹妹写作业。

他记得魏瑕尽管爱笑,却脚步虚浮,脸色也虚弱的厉害,还经常捂着肚子。

但他以为是没吃饱饭。

原来是伤口。

程忠想到也是那一年,魏瑕坚决要求把弟弟妹妹送给别人家养,自己是怎么骂他的。

“手足同胞都不要,你是畜生啊!”

“你爸妈还没死呢,这个家轮不到你当家作主!”

可这一刻,程忠颤巍巍,伸手指着那张稚嫩脸庞,复杂叹息。

“所以呢,之后你送走弟弟妹妹,是为了报仇?”

“怎么可能,你不是说为了钱吗!”

九十三岁的程忠稀疏白发发抖,不敢相信,胸腔像是压了什么东西,沉重难受几乎喘不过气。

年迈程忠浑浊眼眸颤抖,倒映出的画面和直播三十年前画面形成重叠。

夜色昏暗,山林不时传来鸟叫和风吹树林尖锐呼啸,寂静沉重。

大谭村外,少年魏瑕推着自行车,艰难行走于山间泥泞。

自行车后座上带着粗布包裹,一点窝头,和简陋香烛。

矿区小镇,魏家老房子不远处,秸秆堆成一团。

自行车停下,这里因为大火焚烧和人贩子出没,深夜寂静无比。

魏瑕跪在地上,手有些发抖。

拨开秸秆,寒冬腊月,两具尸身已经发硬,冰冷。

再见父母,魏瑕才终于放任自己委屈流泪。

这一刻,他终于像个十二岁孩子,无声落泪,他疯狂擦拭,喃喃自语,我不能哭,不能再哭了,我长大了。

我是长子啊。

我不哭。

魏瑕自言自语。

他几乎颤抖将父亲身躯放在自行车上,艰难扛着,推着自行车,于星夜山野中孤独前行。

伤痕还未恢复,每走过一段路,都需要停下喘着大气休息。

直到将父亲尸身运到山谷,再返回运送母亲身躯。

泥泞中,伤口拉扯的疼痛让魏瑕力气愈小,一里山路跌跌撞撞,摔倒数次。

只是他不在意,依旧压低声音,悄无声息的保护好父亲的身躯,宁可自己受伤,也不让父亲满身污泥。

后半夜,将最后一捧土按紧,埋下,魏瑕从粗布包里拿出蜡烛点燃。

一个人在荒山山谷里,烧着纸钱,磕头叩拜。

至此,他知晓,自己再也没有依靠,弟弟妹妹在世间唯一能依靠的,也只有自己了。

他没父母了。

“爸妈,你们放心,弟弟妹妹都没事。”

魏瑕红着眼,声音很低,平静而坚定。

脑海中浮现出昔日偷听到父母争吵一幕。

“滇西贩毒运输路线被我们捣毁了,但我暴露了,我怀疑单位有内鬼!”

“对方身份一定很高,如果我突然死了或者失踪,内鬼也一定会压下消息。”

“我得把这家伙先揪出来!”

“不行!不准去!这条线放了吧。”魏母劝道。

“能暴露这样的消息给他们,这个内鬼身份太高,敌人太强!”魏母感到慌张。

与此同时,魏瑕又想到母亲临终前告诉自己的那番话。

“你爸和我查贩毒集团遭了报复,你以后想办法带你弟弟妹妹避开,别让罪犯报复他们。”

这一刻,魏瑕终于知晓,为何母亲要让自己躲避,不让曝光。

魏瑕捂住脸,泪水滚滚滑落,喃喃开口。

“妈,你放心,我一定照顾好弟弟妹妹。”

“我是长子,一切都交给我吧。”

疗养院,退休副局孙海洋凝视这一幕,彻底呆住,也震撼听着。

“内鬼,身份很高......”

他想不通,原来数十年前几乎在东昌市掀起打击人贩热潮那件事,背后竟然隐藏着如此惊天秘闻!

孙海洋苦涩看着。

所以,当年自己遇到这个孩子,究竟在孤独面对什么?

业城养老院,病床上,难得恢复清醒,程忠也难以置信看着这个孤独的长孙。

“敌人这样恐怖,后来呢?”

“你真的一个人去对抗了?”

医院,病房,心电仪器声响不断。

三弟魏坪政,四妹魏俜央两人对视,无法相信这一画面。

“不是的,不可能!”

父母死亡背后竟然有这么大的牵扯,敌人如此强悍。

他们不信!

两人想到之前看到魏瑕,那个人总是讪笑,张口就是钱都输光了,找他亲手算是卖出去的弟弟妹妹要。

还不是借,是要!

后来更是几次失踪,多次入狱。

这样的烂人,有什么资格对付那种恐怖的幕后黑手!

绝无可能!

骆丘市公安警局,如今正在值班的年轻干警陈效文,周姓老警员也盯着画面。

老警员眉头紧蹙,几乎站起来。

回溯画面中魏瑕曝光消息太过惊人。

警员内部竟有这样的内鬼!

后来呢?

两人呆滞,凝重看着直播。

新的回溯画面至此再度出现。

95年,这一年东昌市格外不太平,先是矿区小镇失火,之后人贩案严查,再后来更是民兵搜山,出现杀人案。

带动东昌出现专项打击,而春花招待所更是受到影响。

附近执勤警员经常不定时前来查询各类证件,比之前严格许多。

这一天上午十点,一个十二岁孩子骑着自行车出现在招待所。

“开房啊?证件得齐全,最近查得严,叫你家大人来吧。”

“不是,我是之前住招待所客人的孩子,过来拿点东西。”

面对招待所接待员开口,魏瑕笑着,满眼纯真。

听到不开房,接待员皱眉,不耐烦吐了瓜子皮。

“拿什么,咱这边可都清理过,没什么贵重物品,别讹人。”

“不是什么贵重物品,估摸着被他们当垃圾扔了,我找找看。”

魏瑕依旧乐呵呵的,并再三保证不会乱动,才被接待员找人盯着带进去。

彼时看着132/133两个房间,魏瑕仍是笑着,眼底却化作冰冷。

招待所的垃圾一般不会马上丢,而根据杨大勇所提供线索,他们在这里定下房间整整七天,换句话说,昨天才算刚退房,还没来得及打扫。

进了房间,魏瑕直接开始拿穿过的旧衣服,烟头,各种有可能留下证据的物品。

一边翻找,还一边和盯着他的保洁搭话。

“阿姑,您看到过我二叔他们吗?”

“就是住这里的,也不知道跑哪去了,电话也打不通。”

保洁皱眉,看了一眼翻垃圾的魏瑕,有些嫌弃。

“长什么样?”

“哦,我二叔是个光头,西装黑裤,上身穿黑夹克,里面是黑色棉袄,身高大概一米七七。”

“阿姑您记得和他一起来的几个朋友长什么样吗?”

“我叫我爸妈也出去找找,他太久没回来,都在滇区那边,我怕他迷路。”

魏瑕笑着,干劲十足,斗志昂然。

警局里,看着认真搜查证据的魏瑕,年轻干警陈效文难以置信伸手指着屏幕。

转过头看向周姓老警员,发现老周比他更为震撼。

“这小子!”

“先借着人贩子把事情闹大,发动群众力量给自己和弟弟妹妹暂时营造安全空间。”

“随后孤身上山,追凶审讯,得到消息。”

“之后趁着这段时间把自己摘出去,还能得到埋葬父母的机会。”

“现在更是一个人开始侦查犯罪嫌疑人所有证据。”

“这人意志力,执行力难以想象,一次次前进,设计,简直恐怖!”

“这还是一个十二岁孩子该有的样子吗?”

老周也茫然看着,他从未看过魏瑕这一面。

之前对魏瑕记忆,也是这家伙被关进监狱,在里面萎靡不振,还脾气暴躁,随意斗殴。

想不到三十年前的魏瑕竟然这么恐怖。

老周有些悚然。

难道以前他进监狱,都是蓄谋,为了报仇?

这一刻,老周愈发觉得震撼,这该是怎样恐怖的算计!



25年除夕夜,电视开始播放各台欢庆画面。

左营乡,三个年迈的老人汇聚,桌面摆放简单食材。

赫然是大谭村村长,赵庄村长,矿业小镇下辖村长三人。

酒杯落下,老村长周强怔住,看着一旁儿子周晓东电脑直播画面。

昔日五十岁,如今已八十岁的村长复杂,思绪沉浸在三十年前。

九五年啊,那年老来得子没几年,周强记得清楚,除夕夜,自家正沉浸在喜悦中准备操办过年宴。

家家户户也都张灯结彩,热闹准备团年。

后来村子里一场大火,整个魏家老宅付之一炬。

村里魏家长子魏瑕因玩火烧老宅,在院子外被他姥爷程忠踹到满地滚,之后那孩子哭泣说村子里有人贩子。

阵仗大到周边乡镇老少爷们全都开始搜山,警方也带了大量警力搜查。

最后还在山上发现人贩子尸身和晕倒的魏瑕。

因为这件事,九五东昌市掀起一场针对人贩子浩浩荡荡专项打击行动。

波及整个市辖区下十几个县城,上百乡镇村落。

直到现在。

从思绪中回过神,三名老村长对视,笑容苦涩,难以置信。

“原来是他......”

“这个孩子算计了所有人,可他那时候只是一个小娃娃啊。”

画面播放,抖音上弹幕翻滚,急促几乎覆盖屏幕。

这种真实节目前所未见,引起愈多观众,热度直线上升。

[这真的是躺在病床上那个胡子拉碴的中年人小时候吗?怎么可能!]

[十二岁,能利用环境因势利导,冷静压制情绪做到布局算计村民,警方,达成目的,这样的孩子太恐怖]

[你们难道没有注意到最关键一点,那就是这孩子从来没忘记他是魏家长子!]

[是的,他在为弟弟妹妹和亲人撑起一片天,他才十二岁!]

[冷静到极致,孤零零扛住一切,这就是个疯子]

伴随弹幕,画面再度出现。

魏瑕人生回溯。

95年,县医院,病床。

眼皮沉重胀涩,魏瑕睁眼,光亮刺目。

胸腹伤痕刚刚缝合,麻醉效果即将消失,疼痛逐渐传来。

失血让魏瑕没什么力气,很难受。

转头看向病房,搪瓷盆,搪瓷杯,老旧的木头柜子,年代气息浓重。

魏瑕眼眸短短时间从失神到坚定,喃喃开口。

“我是魏家长子。”

“爸妈不在,我就是家里的顶梁柱!”

他咬牙抑制住委屈,绝望,眼睛依旧红肿,神情决然,挣扎起身。

动作间伤痕隐隐有撕裂痛感。

他必须这样说,他在告诉自己,不然他怕自己会崩溃。

父母尸体还被自己藏在秸秆里,凶手还在暗中窥探。

弟弟妹妹怎么生活,怎么成长?

“我不能倒!”

“我是长子!我绝不允许自己倒下!”

“魏瑕,站起来!”

少年眼眸顷刻锋锐,咬牙逼迫自己起身,一遍遍重复。

直至此刻,宛若钢铁!

病房门被推开,老旧木门发出吱呀声响,孙海洋看着眼前挣扎坐起孩子,怜悯叹息。

“怎么样了?还疼吗?”

“叔叔想问问你,那些人贩子具体消息。”

几乎在看见孙海洋那一刻,魏瑕所有锋锐尽数隐没,委屈哽咽,夹杂畏惧,像是这个年纪孩子应该表现的一切。

“他们......他们把我绑住,塞进后备箱。”

“我不知道去哪,车开的很快,像在走上坡。”

“我只听到他们说还要多抓几个孩子。”

“后来他们说有警员搜山,肯定有内鬼出卖,之后他们就打起来。”

“我再看到就在河谷,他们拿刀要杀我......”

魏瑕有些发抖,看来可怜,孙海洋问了这孩子家人电话,让人过来结算医药费。

“我家......没钱,没装电话。”

“没事,你好好休息,这些钱,叔叔垫付了。”

一边摇头,孙海洋一边叹息,这孩子,太可怜了。

魏瑕受伤不重,因为自己下手有分寸,不是要害,见孙海洋要走,强撑下了病床。

“叔叔,我想回家。”

孙海洋确认病情后,带着魏瑕上了车。

车窗后座,魏瑕目光平静,凝视窗外。

一路上各村喇叭播放警报,组织青壮搜山,民兵队伍也开始巡逻,热闹非凡。

姥姥所在的村子大谭村在各村中间,被包围的很好。

这一刻,魏瑕平静,喃喃开口。

“弟弟妹妹终于安全了。”

专心驾驶的孙海洋听到,以为这孩子在担心其他村子小孩,没在意。

今日头条,弹幕至此云涌!

[他说的弟弟妹妹,是他魏家那几个孩子啊!]

[是啊,十二岁的他借助一切力量,仅仅只为保下弟弟妹妹]

[他从未忘记,自己是长子!]

画面还在继续。

清晨,山里潮湿,还带着雾气。

孙海洋将魏瑕送到大谭村口,便赶着去抓捕人贩子。

魏瑕虚弱行走,背着书包,包里装着药,每一步都能牵扯刚刚缝合伤痕。

姥爷家里,弟弟妹妹还在酣睡,没人理睬刚回来的魏瑕。

他也没休息,推开房门,默默将之前审讯杨大勇留下证据再度誊写一份,放在掉漆衣柜最下方缝隙。

随后,他面色苍白,捂着伤口,开始书写规划。

去犯罪嫌疑人逗留处,包括春花招待所,老范农家乐各地保留物证,提取DNA。

保护好弟弟妹妹,必要时送走他们以躲避凶手视线。

安葬父母。

魏瑕面孔虚弱苍白,尽管只是在书写。

因为麻药消散,剧烈疼痛传来,每个字都让魏瑕眉头皱起,咬牙撑着。

如今房间阴暗,十二岁少年孤独坐在窗边总结一切。

身后是一夜惊惶,哭泣后疲惫酣睡的弟弟妹妹。

这一刻,阳光出现。

一个瘦弱身影艰难坐明处,影子恰好遮挡住身后四个小小孩童。

三十年后,医院病房。

五妹魏俜灵呆住,看着眼前回溯画面,指尖无意识抓握,几乎嵌入掌心。

三十年前,是这样的吗?

她想到那一天。

魏瑕烧了老房子,姥姥姥爷带着他们四个先回家。

之后她睡得很香,外面总是传来喇叭吵闹声,还有各村镇组织民兵青壮搜山,村口设卡。

听说是在抓什么人贩子。

自己被吵半睡半醒本就烦躁,魏瑕回来后还一直坐在那里翻动纸张。

“原来那时候你在写这些证据?”

这一刻,魏俜灵心绪复杂。

“可是怎么可能?”

“你之后一个人对付那些人?”

“将我们全都送走,去对付敌人,你怎么可能做到!”

“我不相信!”

她想到脑海中总是吊儿郎当,贪婪无度,胆小怯懦的身影。

无法想象,眼前这个十二岁少年将会和如今躺在病床上开枪拒捕邋遢中年重叠。

你内心不可能这样坚韧。

如果真是这样,后来你又怎么会走上这条平庸甚至有些堕落的道路!


之前听到魏瑕回来要教训这孩子,尤其是看到房间很乱,到处摆满烟酒,孩子们也都吃着冷窝头,岳建军有些难受。

魏坪政还没说话,魏瑕先从沙发上起身,眼前一亮,贪婪开口。

“您要带走这孩子?”

“我们老魏家孩子挺值钱的,上一个带走孩子的还给了五千多呢。”

“您看着给点?”

魏坪政闻言愈发愤恨,面色铁青,一言不发看着魏瑕。

他转头,目光不舍落在两个妹妹身上,随后愈发厌恶盯着魏瑕。

他是真的想离开这个家,永远不回来了。

有这样的哥哥,他看不到未来!

岳建军闻言怔住,随后目光落在还没散开的烟雾和满地狼藉的酒瓶上。

直到最后,他威严眼眸盯着那个九岁孩子,目光逐渐柔软。

能带走这孩子也是好的。

至少现在他还没有受到魏瑕影响,变得和他一样贪婪堕落。

这样聪慧的孩子,有培养的机会,不能糟蹋了。

旋即他盯着魏瑕,心中叹息。

魏坪政这孩子有这样的哥哥,在以后只会是拖累,即便魏坪政跟着他真能在泥泞中开出花,只怕也会被这样的哥哥纠缠一辈子。

岳建军起身,牵着魏坪政小手,对程忠很客气。

“那我先带着孩子出去住一段时间。”

程忠带着老伴点头,知道或许魏坪政也要被收养,心里虽然难受,仍是点头。

魏坪政落寞看着两个妹妹和姥姥姥爷,挥手告别。

魏俜央牵着小妹魏俜灵的手,眼眶有些红,看着魏坪政离开。

程忠坐在椅子上低着头。

家里现在没什么人气了。

姥姥哭泣,两个妹妹也哽咽着,看着眼前支离破碎的家。

只有魏瑕大口抽烟,笑着,也咳嗽着。

他是真的开心,即便姥姥姥爷和妹妹都用仇恨眼光看着他,但他不在意。

他只知道,又有一个弟弟安全了。

门外,岳建军牵着魏坪政小手,叹息说着。

“以后去过正常的生活吧。”

“你的兄长......唉,他没尽到他的责任。”

25年,除夕夜,骆丘市,小区。

岳建军如今已经年迈,正坐在饭桌前包饺子。

直播画面在播放,他看着,愣住。

脑海中浮现出三十年前画面。

最初见到魏瑕时,那孩子是怎样的?

他染着黄头发,身上脏兮兮,穿着老旧撑到领口变形的T恤。

即便被自己抓到,仍是吊儿郎当。

后来总是没事就来自己面前献殷勤,小心思愈发引得自己反感。

尤其是当魏瑕在自己面前说那个九岁的弟弟是个没用的东西,更让他抵触。

也正是因为看到魏瑕眼底对弟弟发自内心的嫌弃,他终究是心软了,带走了现在的养子。

那时候,他想,至少跟着自己,那孩子能走向正常生活,不必在泥泞中挣扎。

直到如今,他看着屏幕画面,终于知道。

一切都是魏瑕布局,他亲身入局,用这出苦肉计,只为了让自己带走他的弟弟。

这一刻,岳建军苦笑,已经八十岁的年迈身影叹息,盯着那个黄发少年。

“你是我这辈子唯一看错的人。”

“我们都冤枉你了,可你并不在意,背负满身骂名,太苦了啊。”

“我......”

岳建军沉默停下,他无法想象魏瑕这种人,究竟有着怎样的意志力。

才不会从面对外敌,家人厌恶,无人理解的绝境中坚持着没有崩溃。

良久,岳建军震撼盯着,话语中也带着几分心酸。

“你打算将家人全部送走,之后呢?”


剩下几人中,一定有那个凶手!

安排几名混混轮流跟踪后,魏瑕才终于放下对付凶手,匆匆回家。

老旧出租屋,如今是魏瑕一个人居住之地。

姥爷和弟弟妹妹都不希望他回家,他现在做的事情也不适合回家,会引人注意。

一名黄毛匆匆赶来,奇怪递给魏瑕一沓纸。

魏瑕伸手捏着,也在看着。

赫然是弟弟魏坪生打分试卷,学习报告。

“魏老大,这是我之前去学校盯了好几天,找那孩子老师要的。”

“咱要这些东西有什么用?”

“干咱们这行的,早就不读书了啊。”

看着黄毛疑惑,魏瑕没说,只是塞了一包烟和几张钱,黄毛也没问,高高兴兴揣着东西离开。

魏瑕带着试卷和学习报告来到书桌前,开始看着,批改。

试卷题目都很简单,魏瑕现在已经学到了超前阶段。

他分析,批改,检查原因,随后喃喃开口。

“该想办法提高认知了。”

“老二头脑灵活,做事稳重,经商是个不错选择。”

“该让苏建功开始培养他向经商发展了。”

是的,之前他曾说过,要帮助魏坪生提高自己,这样才能让苏建功察觉闪光点,培养弟弟。

现在,是时候了。

魏瑕花钱雇佣一个老人,塞给他一沓钱,随后找到之前送资料的黄毛。

“明天下午,那个小学放学路上,你就在那摆摊卖甲鱼,黄毛,你也在一边摆摊......”

安排好后,时间匆匆流逝,第二天下午。

苏建功刚刚牵着魏坪生小手,离开校门,周边放学,学生家长很多,摆摊做小生意的也愈发热闹。

人群中,眼见苏建功带着魏坪生抵达,老人开始招呼卖甲鱼。

彼时一名黄毛也在一边卖甲鱼,听到招呼立刻凑过来,掂量着甲鱼。

“质量不错啊老头,我那些甲鱼看起来个头不大,才卖四块,你这个不得卖六块一斤?”

“听我的,四块是真亏了。”

黄毛叼着烟侃侃而谈,一时间不少人也注意到,包括魏坪生和苏建功。

老人听到,正乐呵呵准备改价,魏坪生盯着黄毛,胆怯看了一眼养父,站了出来。

“第一,周围都是老区,本来大家也不算富裕。”

“第二,你的甲鱼比这位老人甲鱼小不了多少。”

“一旦老人涨价,你维持原价的甲鱼就成了性价比最高,没有降低成本业也很快会销售一空,老人的甲鱼则会滞销。”

“你还是赚了钱,可这位老人恐怕会因为甲鱼滞销而亏空。”

“你所谓的涨价,根本不是好心想帮助他,你只想坑他,让自己盈利!”

魏坪生越说越自信,站在人群中,侃侃而谈,条理清晰,养父苏建功满意看着孩子,眼前一亮。

他没想到这孩子还有经济头脑,甚至能分析到经商环境上。

黄毛被揭穿,落荒而逃,周边围观学生羡慕看着魏坪生,一众家长更是鼓掌叫好。

“好样的!”

“这孩子,思路像个大人,家长教育的好啊。”

魏坪生站在人群中,首次感受到商业魅力,愈发自信。

只是没人发现,人群最后,染着黄毛,身上带着纹身的混混也在看着这一幕。

见到少年骄傲自信的那双眼睛,魏瑕笑容愈发温暖和煦。

随后一个人转身,悄无声息离开。

病房内,魏坪政凝视画面中远离人群的魏瑕。

那个混混模样的身影眼底慈爱几乎溢出。

这一刻,他彻底愣住,想到年幼时记忆。

那时候二哥被人领养,之后来看他,很自信的告诉他,不久之前他在路上看到一个黄毛想要通过价格竞争来欺负老人。


苏建功听到这,愈发欣赏这孩子,毕竟自己都顾不好,还能放弃荣华,选择家人,这孩子太好了。

弹幕彼时复杂出现。

[苏建功完全不知道,一切都是这个孩子在背后计划]

[没有魏瑕,他仍是那个小科员]

25年,骆丘干部养老院。

彼时骆丘原局长夫人林霞苍老,苦笑看着。

昔日三十年前局长陈开山已经死了,只剩下她了。

林霞神色复杂,盯着那个十几岁少年。

只有亲眼从这孩子记忆中看到一切,才知道他当时有多可怕。

“原来当初敲诈威胁我们的是你。”

“我们当初怀疑过各类对手,唯独没怀疑过你。”

原来一切都是魏瑕一手设计,而原因仅仅是为了帮助苏建功,让他领养自己弟弟。

所以他选择撬开保险柜,带走钱财,又自行邮递回来,达成目的。

林霞没怨恨,只是盯着魏瑕,叹息垂下眉眼。

她看到这孩子前半生,所有孤独承受的一切。

所以她只觉得魏瑕那样可怜。

明明为了弟弟妹妹承受一切,但为什么不被弟弟妹妹待见啊。

彼时骆丘高档小区,从市税务局退休的苏建功已经七十岁。

他如今斯文儒雅,两鬓白发一丝不苟,梳的整齐。

他咳嗽着,和妻子看看节目画面,呆住。

两人身后书架上,还摆放着一家三口照片,其中一个孩子笑容纯真,赫然正是被收养的魏家第二子魏坪生。

苏建功想到三十年前,自己刚刚晋升时,陈开山找自己谈话时的景象。

那时候一向看不上自己的局长,难得和颜悦色,对自己,对其他人都是如此。

这一刻,苏建功恍惚许久,才终于幽幽叹息。

“原来是你。”

“你......唉......”

他想到昔日那个乞丐一样的少年,也想到从魏瑕记忆中,看到那个孩子是如何在冷风中忍受,如何艰难用幼小身躯翻墙,撬开陈开山保险柜,偷走财富,报警。

想到那个孩子如何冷静威胁陈开山,如何达成目的。

这些环节,哪怕只是失手一次,他将面临的,是无法翻身。

而他艰难做到每一件事,目的只有一个。

为了让自己升官,事业稳定,心情变好。

为了让自己收养他的弟弟。

“你......”

苏建功很难受,苍老眼眸逐渐模糊,仰着头。

“你这孩子......”

他现在无法想象,这个孩子之后的人生何等艰险。

苏建功凝视中,魏瑕人生回溯画面再度出现新的。

公安局和学校中间,老旧警员家属区内,门被敲响。

程忠坐在沙发上,听着对方来意,面色铁青。

他们说,他们听说这里有孩子生活艰难,需要领养,所以过来看看。

程忠第一时间就想到那个不成器的混账大外孙,魏瑕。

这个孽障,真把弟弟妹妹卖了?

经历过烧房子,赌博输老宅,现在说魏瑕干什么他都相信。

只是看着对面文质彬彬的夫妻两人,穿着儒雅,气度温和,还带了不少礼物。

程忠终究没有发怒,神色也逐渐复杂。

尤其是最近这段时间他发现儿子联系不到,愈发察觉到不对。

然而程忠终究不敢想,因为儿子工作本就危险。

程忠犹豫看着苏建功夫妻。

魏瑕只是在一边傻笑看着,没说话。

苏建功走时,魏瑕再度拦住夫妻两人,提出要他们带走弟弟魏坪生。

魏坪生没抗拒,他觉得叔叔阿姨很好,对他温和,还细心带了礼物。


医院,消毒水味刺鼻。

魏俜央看着直播画面,目光定格黑暗中转身身影落寞离开,沉默语塞。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复杂摇头。

脑海中似乎还在回荡着那句话。

我不是好哥哥。

她不知道那时候魏瑕是怎么撑住的,又是怎么做到默默在背后扛住一切。

更不知道,为什么昔日那个少年变成了后来堕落姿态。

骆丘市,小区。

苏建功也在看着,脑海中想到昔日。

儿子在亲戚面前展现商业思维时,所有亲戚都在询问自己究竟是怎么培养出这样出色的儿子。

甚至有人夸赞魏坪生比大部分成年人对商业的理解都要深刻。

那时候自己也在奇怪,毕竟自己从来没教导过这孩子,那时候的苏建功认为这孩子天生商业敏感,嗅觉敏锐,未来必成大器。

然而——

“没想到一切都是你在背后培养。”

这一刻,苏建功盯着落寞离开的少年,神情复杂。

与此同时,骆丘市。

魏瑕姑姑也在看着,彼时她已苍老许多,但她愣住,回忆起三十年前。

那时候所有人都嫌弃魏瑕。

玩火烧房子,赌博输老宅,不读书,染黄毛,纹身,抽烟喝酒。

几乎是堕落的代名词。

但现在,姑姑只觉胸口有些难受。

这孩子一方面在对付准备灭门魏家的凶手,一方面还要照顾培养好弟弟。

姑姑咬牙,低头,想到最初曾经咒骂过魏瑕不该出生在魏家,不是个东西。

她愈发难受。

抖音直播弹幕也开始出现。

[可他真的很会教育,这是最好的,也是真正的教育]

[教育真假,教育对错,他为弟弟树立了价值观,也为弟弟铺好了未来的路]

[他是魏家长子,至少现在的他,无愧长子之名]

现在微博热搜第一词条更换。

长子如何教育弟弟

许多人都在看着。

词条点开,出现一段视频画面。

赫然是从最近最火节目,长子对比中截取。

魏瑕一个人在出租屋看着商业案例各类书籍,深夜眼睛满是血丝,但毫不在意。

手边摆放纸张已经写满一张,上面是几个课题。

分别是如何达成商业目的,经营环境对市场影响,价格战与市场供求关系等。

看得出魏瑕已经写了很久,在深夜还在坚持看。

另一边则是摆放着已经翻了许多次,书页出现毛边的各类经济学书籍案例。

十三岁少年姿态惊艳,默默布局。

随后画面转到另一边。

“这些是台词,你的话术主要针对诱惑投资,工资五十。”

“你们这些人是群演,你负责询问保健品销路市场,给他提供话题。”

“你们都在一边看着,每人二十。”

画面再度切换。

魏瑕站在人群外,手里拿着纸笔,仔细记录着弟弟举动。

饭店外,十几名服务员神色焦灼,听着魏坪生支招,随后喜笑颜开。

见到这一幕,魏瑕憨厚傻笑,他格外欣喜的看着弟弟成长。

评论复杂出现。

[这种人以后真的会堕落吗?]

[太苦了,他一生之后到底会如何啊]

魏瑕长子人生回溯

直播新画面出现。

现在是95年底,距离魏家出事已经一年了。

一年前瘦弱少年,如今长高了许多,已经近一米七。

只是没了昔日学生模样,穿着花衬衣,敞开衣领,头发变成黄色,披在肩上,嘴里叼着烟,露出手臂纹身,看起来贪婪阴冷。

眼下魏瑕等人正在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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